而且他們還能悄無聲息地把人帶走,那是不是說明他們也能悄無聲息地弄死他宣平侯?元宵節後,皇帝歸朝, 今日淮王府極為熱鬧, 深受聖寵的淮王殿下出宮建府可是大事, 但凡京中權貴無不送來賀禮。只可惜不少人連個請帖都沒混上, 派人送了禮就得離開,能進府參宴的,唯有極為老臣以及與淮王私交甚好的人。慕離風並不需要與朝臣聯絡感情, 所以他自然不會廣發請帖。他這樣無意權勢的姿態讓東宮的詹士們十分滿意,私下裡與太子交談時不免帶出兩分來。“離風自然不必管這些。”太子淡淡地說道,“孤會給他一世尊榮。”至於這些東宮官員背地裡對離風和諸皇子的戒備, 太子並沒有多提點什麼, 只是眼裡閃過一絲嘲諷。早年跟著他的東宮官員才是他的心腹,如今都已經散去各地做大員了。而現在這些, 是逸王揣測了皇帝忌憚太子的心思之後,給他下了套塞進來的。雖然忠心於他, 但能力和心性實在略顯淺薄了些。太子平日裡並不重用他們,只是平日裡難免要聽他們嘀咕兩句。這會兒他不能怎麼動這些人, 但只要尋了機會,他便會把他們調走,決不能留在要職上, 否則會對離風和弟弟們不利。“不必說了。”太子打斷他們的交談, “孤要去赴宴了,諸位隨意。”說著,太子就帶人走了。東宮官員們面面相覷,自是看出了太子的不滿。“殿下委實太信任幾位王爺了。”一位官員搖了搖頭,天家哪有純粹的親情, 便是普通人家,兄弟之間還要爭奪財產呢。另一位瞥了他一眼:“劉大人慎言,傳出去可就是挑唆皇子不和了。”那位劉大人臉色一白,連忙住了口。從頭到尾沒說話,縮在角落的一位年輕官員撇了撇嘴。他是新入東宮的,沒什麼存在感,更沒有話語權。因為“年少輕狂”,常被同僚排擠忽略。可是沒人知道,他才是太子心腹。這位官員不想搭理這些沉浸在勾心鬥角的傢伙,端著茶自顧自地喝著,繼續裝壁花。要不是太子讓他盯著這群官員,他才懶得和這群人相處。可惜,今日不能去淮王府上討杯酒喝。他可是聽說了,幾位皇子把府裡的好酒都搬去了淮王府,打算不醉不歸。太子出宮時正巧碰見了去宣旨的德公公,德公公賣了太子一個好,提前把訊息告知了太子殿下。“父皇讓二弟去西巡?”太子眉頭一皺。他怎麼忘了這件事,西巡是個多好的機會啊,若是把陸景恆塞去西巡,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可惜皇帝聖旨已下,無法更改,只能讓二皇子跑這一趟。真是便宜了陸景恆那個老流氓!德公公見狀,心裡忐忑:“可是又什麼不對?”太子搖了搖頭:“二弟妹還懷著孕呢,二弟怕是不樂意。”德公公一聽,放下心來:“西巡若是走得快些,四五個月便回來了,到時候還能趕上王妃娘娘生產。”話是這麼說,但二皇子依然不會高興。他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居然不能陪著孩子慢慢長大,得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等他回來,孩子都不認識他這個父王了!雖然剛出生的孩子本來也不認人。“公子,太子殿下與德公公一道來了,還帶了聖旨來。”常武腳快,先一步跑進來彙報。慕離風正陪著忠國公府的老太君說話,聞言連忙扶著老太君起來:“快擺上香案好接旨。”所幸今日因為是大日子,眾人來給慕離風道賀都換上了官服正裝,否則穿著便裝接旨,就有些不合規矩了。廳中賓客已經差不多來齊了,太子是最後一位。當太子和德公公一塊走進院子時,就瞧見一大群人站在院中。“聖旨到——”德公公提高聲調,眾人叩拜。聖旨有一道,還有一道帝王口諭。德公公先宣了聖旨,內容與淮王無關,但卻是命二皇子代帝王西巡的。宣完又宣佈帝王口諭,內容也很簡單,誇了淮王一通,然後賜下許多珍寶,並讓客人們盡興宴飲,不必拘禮。話是這麼說,但皇帝想說的大概是:我家離風今天搬家,所有人必須給我賓主盡歡,誰要是敢惹離風不高興,你們自己掂量著辦。眾人自然恭恭敬敬領旨,不敢造次。太子殿下好脾氣地笑笑,安撫了大家一番:“孤與弟弟們準備了好酒,諸位可要不醉不歸。”慕離風無奈地笑笑,他們哪裡只是搬了好酒來,他們送來的喬遷禮貴重得不行,讓慕離風懷疑他們是不是把家裡庫房搬了小半過來。他一個人住這麼大的王府,哪裡需要這麼多好東西,留著賞賜給妻妾,或者給日後孩子們,不比放在他這兒落灰要好?對此,二皇子振振有詞:“好東西都在你這兒,日後我們就好帶著家裡的小子們來你這兒討要禮物,順道做客了。”不然動不動就往弟弟家裡跑,好像有些不莊重?——動不動就來弟弟家要東西,就莊重得起來了?慕離風無言以對。撤了香案後,蔓草親自邀德公公去小廳喝兩杯。德公公推辭了兩下便欣然應允,嘴上說著盛情難卻,腿腳卻很誠實,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