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主人就是以前住在這間房子裡的人啦,不過因為太久了,我們都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它提起過,說它的主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楊綿綿有點意外於這個詞:“了不起?”“對啊,它說它的主人是受到神明指引的人,它說的大概是指上帝?要他來淨化人間的罪惡,其中一個被附身的——它是不是那麼說的——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死在這裡的那個女的,它說它的前半部分其實是寫了很多他們之間相遇的事情,那就像是一個很美好的愛情故事,他們相愛了,但是那個女人想要去當明星,所以和他分手和另外一個據說可以幫她演電影的人好了。他覺得她肯定是被惡鬼附身了,所以用一種特殊的儀式要驅除惡鬼,惡鬼被殺死以後,那個女人也死了,聽說這件事非常有名啊,你聽過沒有?我都聽說好多次了,叫什麼黑色大麗花,那是一種花嗎?我沒有見過,聽說花園裡有很漂亮的花,春天還會有蝴蝶,冬天會有雪,我真的好想看看噢。”又是一個有浪漫情懷的小夥伴,然而重點是不是跑得有點偏了。楊綿綿只能把話題再拉回來,再一次確認:“以前住在這裡的那個人是殺害黑色大麗花的兇手?”“它是那麼說的,它說那個女人被附身了,只有殺掉惡鬼才能救回他喜歡的人,”如果門鎖可以搖頭晃腦的話那早就搖擺起來了,“所以它的主人就把她殺掉了,它主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記在它身上,然後藏在地板下面,他一直在這裡,突然有一天就死掉了。”所以說,殺害黑色大麗花的兇手其實和伊麗莎白曾經是戀人,因為伊麗莎白想要演電影而分手,然後那個男人就神經錯亂了把她殺了,這也就算了,他還多年來都沒有離開這個酒店,一直住在這裡,人幹事?這變態程度簡直和蕭天有得一拼啊。不過,這件事畢竟已經過去半個多世紀了,楊綿綿更關心是誰殺害了胡嵐:“那你知道那個拿走本子的人去哪裡了嗎?”“不知道啊,他是個挺奇怪的人。”門鎖看來很高興有人陪它聊天,絞盡腦汁回憶能夠幫得上她的線索,“他好像是躲警~察然後才躲到這裡的,或許他是個壞人?他長得和你一樣,都是黃面板黑眼睛的,我很少看到你們這樣的人啦,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噢。”作為一個話嘮,門鎖的敘述裡夾雜了很多沒有用的資訊,都是它的個人見解,楊綿綿恨不得喊一聲“說重點”,但又怕它不說下去了,只能默默忍了。“他好像就是那個時候發現本子的,把它從地板下面撬了出來,地板說它老疼了,它很少會有這樣強烈的感覺啊,因為這麼多年總是換新的,它的記憶力超級差的,而且基本上都不講話,我們都覺得它快要死了,但是很奇怪啊,它還是好好的一整塊地板,但是你說它所有的木板都被換成新的了,它還是它自己嗎,是不是另外一塊地板了?”楊綿綿一臉震驚,作為一把鎖,它居然在開始思考特修斯之船的問題了,也是服了。“額,但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人。”“噢,對,那個人,那個人很奇怪啊,他在這裡看完了所有內容,然後大笑了兩聲,說了兩句我聽不懂的話。”楊綿綿簡直要抓狂了:“你沒聽懂?不是吧!”最關鍵的地方掉鏈子真的大丈夫?!“我聽得懂。”說話的是一本字典,關鍵是還挺新的,大概注意到了楊綿綿的目光,它有點靦腆,“我的主人是這裡的清潔工,休息的時候她會在這裡看書學習,最近她在學中文,她很棒哦,她說要去中國看一看,因為她媽媽的媽媽就是中國人。”峰迴路轉,楊綿綿精神一震:“他說了什麼?”字典想了一想:“他好像是說了什麼‘以前我一直堅信父親的教導,但他所說的已經被證明是錯誤的,那個時候我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父親?錯誤?中國人?楊綿綿心裡升起了相當糟糕的預感:“那你們知道他住哪裡嗎?”“住哪件房不大清楚噢,不過是住這一層樓的。”門鎖對此表示肯定,“那天警察要來查什麼東西,他就急匆匆地從房間裡跑出來跑到這裡躲起來了,我沒看見他是從哪裡出來的,但肯定不是從樓下跑上來的,樓下也有雜物間嘛。”躲警察?難不成是……偷渡來的?楊綿綿心裡的預感越來越糟糕了。“謝謝你們。”她匆匆告別,回憶著剛才看到的酒店入住名單,14樓一共43個房間,入住了26位住戶,她對英文名並不敏感,好半天才有了一個懷疑物件。sad。悲傷的。她琢磨了一下,吳樂這個名字本來就有點奇葩,人家姓吳都取名都衝著無憂無慮這一類詞的諧音,但無樂卻反其道而行之,沒有快樂,不就等於是悲傷嗎?楊小羊更謹慎,不肯下結論:“我覺得吧,外國人的名字都很奇葩啊,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鐵匠啊土豆啊叫悲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但是,太巧了啊。”楊綿綿總覺得自己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