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也坑了好不好,你說他圖啥呢?”楊綿綿真是搞不明白周大志腦袋裡在想點什麼玩意兒,“他馬上就要死了,但好像一點兒也不怕死,臨死之前玩那麼一出把我拉下水,為什麼?”“閒的蛋疼?”楊小羊淡定地說,“現在後悔也來不及,現在有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什麼?”“你要怎麼和荊楚說,說不說實話?”這個問題讓楊綿綿沉默了,不告訴荊楚吧,她連最大的秘密都和他說了,不想和他有一點點的隱瞞,但說吧他肯定又要緊張擔心,她也不希望他在她身上分神,不能好好工作。“啊,好糾結……”楊綿綿真的拙計了。楊小羊出了個主意:“那他不問咱們就不說唄,和之前一樣。”“他不問才怪……”楊綿綿有氣無力地想,怎麼和荊楚解釋比對付未知的困難還要讓她發愁。而荊楚這時正在調查施學兵和周大志的事,柳玉和白平走訪了他們曾經的初中同學,詢問他們對於那次火災的記憶,同學們的口吻都差不多。“是夜裡起的火,我們都睡著了,幸好值班老師發現了把我們都叫了起來,但火勢很大,我們都嚇壞了,我住在一樓,很快就跑了出來,但還是嚇得腿都軟了,同學們過一會兒都跑出來了,可是後來老師數了數人,發現少了兩個,周大志和施學兵沒來,他們倆睡在三樓最裡面的房間……後來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好像是聽說消防員來了進去把人救出來的,周大志身上都燒焦了,施學兵就壓根沒能救回來,我記得我看到他的那個擔架,白布下面伸出來的手黑得像是燒焦的樹枝。”“周大志長得好看,當時我們有好幾個女生都挺喜歡他的,誰知道他會出那樣的事情呢……唉,不過他以前的性格就很內向,不大和人一起玩兒,我聽說是他們家裡比較窮,他要回去幫忙幹活,後來?後來看病整容的錢是學校賠的,還有保險什麼的,後來聽說他就轉學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白平說:“那個時候的資料也不完善,周大志也沒有留下什麼牙醫記錄或者獻血記錄,他的父母也早就去世了,很難證明周大志是不是施學兵。”“沒關係。”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荊楚心裡卻很確定周大志就是施學兵,他為了某種原因改頭換面了,“你查一查施學兵以前有沒有遇見過什麼特別的事。”白平的手指靈活地跳躍在鍵盤上,過了一會兒皺眉:“施學兵的記錄很少,只能找到他戶口所在的一些資訊和出生證明之類的檔案。”“那我倒是有些收穫。”常雁走進來,拿出一張照片給荊楚,“我去了一趟澤山縣,施學兵是外婆帶大的,父親是個不著調的,他媽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一直都是他外婆在照顧,而他外婆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倒是他的一個小姨還在,我從她家裡拿到了這張照片,這是他外婆在他六歲生日的時候帶他去照的。”荊楚拿過照片來一看,是上個世紀那種典型的影樓照,小娃娃穿著清朝的馬褂,畫著妝,眉心點了紅點,背景是紫禁城,他仔細端詳著這張照片,過了會兒又把楊綿綿帶回來的那張照也拿過來仔細對比,眉頭突然就皺了起來。常雁瞥見他神色古怪,不由問:“怎麼了?”“你看。”荊楚把兩張照片擺在一起對比,“這兩個孩子,好像不是同一個人。”常雁觀察了一會兒,也很驚訝:“這張影樓照裡孩子是單眼皮、左邊有個小酒窩,但是到了這張合照裡就成了雙眼皮,而且沒有酒窩。”荊楚頷首:“沒錯,那麼看來,也許周大志不僅僅不是周大志,也不是施學兵,這兩個身份都是假的。”“很有可能,我記得施學兵的小姨說在施學兵的外婆去世以後,他的父親過來把孩子帶走了,當時他大概是十歲左右,所以她再也沒有見過他。”常雁補充的內容更有力得證明了他們的猜測。荊楚心裡疑雲重重,周大志費盡心血該換身份,到底是為了什麼?整件事為什麼沒有更加清晰,反倒是更撲朔迷離了呢?他打電話給黃旭,把事情原委一說,表明想請他再去一趟澤山縣調查從前的案子,黃旭原本就為此而來,也不覺辛苦:“你不用和我客氣,這是我多年的心願,如果能抓到兇手為她報仇,我也就此生無悔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澤山縣,保持聯絡。”說完也不多寒暄,匆匆掛了電話,仍是從前雷厲風行的副隊長模樣。大概這些刑警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這樣的使命感,哪怕老了,滿頭白髮了,只要當年的兇手沒有捉到,一輩子都惦記著,只要有了機會,還是想把兇手繩之於法。他下班回家的時候是深夜了,誰知楊綿綿居然一直沒睡在等他,看見他進門就特別乖巧地投懷送抱,皮帶驚了一下:“綿綿,你現在解我幹嘛?”長褲:“_(:3」∠)_完了,要在客廳裡嗎,這樣不大好吧,至少回房間啊。”它們不淡定了,荊楚卻很鎮定地啪一下打掉她的手,面無表情地說:“無事獻殷勤,說吧,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