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職和失去摯愛的雙重打擊曾經讓他一蹶不振,但他更發誓一定要抓住兇手,手刃仇人。可是那個兇手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在殺害了十名女性後消聲滅跡,再也沒有出現過。回憶如走馬燈在眼前一一閃過,黃旭抬頭看了看南城罕見的藍天白雲,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他打車到警局附近的旅館,開了房間住下,荊楚很快打電話來問他在哪裡,約他去一家飯館吃飯。但黃旭並沒有什麼心情吃飯,荊楚一來他就說:“我不是來吃飯的。”他緊緊盯著荊楚的眼睛,“你叫我來,肯定也不是為了吃飯。”“但飯還是要吃的,你那麼久都等了,還怕一頓飯嗎?”荊楚翻開選單點菜,依舊記得給他點一道紅燒大腸,“這裡是我們以前常吃的那家飯館,搬到這裡了。”這句話勾起了黃旭曾經的回憶,查案子的時候通常日夜不分,非常辛苦,有空吃飯的時候也許已經是深夜,又也許是凌晨,他會帶著後輩們去一家飯館吃飯,總會點一道紅燒大腸。菜端上來,香氣撲鼻,黃旭嚐了一筷子就笑了:“的確是原來那家。”他一直緊繃著的臉鬆弛了下來,倦意浮現上來,看起來老了好幾歲。荊楚問了問他的近況,得知他始終沒有結婚,還是一個人過,今年他都要四十歲了,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卻老得像是五十多歲。“上次的事情,多謝你了。”荊楚現在在上班途中,不好喝酒,拿了茶和他碰了碰致意。黃旭想起來也覺得可笑:“你怎麼會找了個年紀那麼小的女朋友?”對於這個問題,荊楚只能笑笑,回答:“緣分。”黃旭也不是對別人私生活感興趣的人,問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他把話題轉向了自己最關心的地方:“你找我來,是有什麼線索了嗎?”“這件事要先從去年的案子開始說起。”荊楚和他說了雨夜屠夫案,黃旭點了一支菸,側頭仔細聽著。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荊楚要先和他說這個案子:“雖然都是對紅衣女人下手,但作案手法完全不同,這不是同一個人犯的案。”“我知道。”荊楚並不否認這一點,他也相信周大志就是殺害王露等幾名女性的兇手,但是之所以提起這件事來,他也有自己的考慮,“前兩天在南城大學的湖裡撈起了一具女屍,被勒死的,穿紅衣服。”黃旭也是老刑警了,自然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就衝著死者都是穿著紅衣服的年輕女性,你就覺得這三個案子有瓜葛?證據呢。”“直覺。”直覺是很奇妙的一種東西,而警察的直覺又更像是某種經驗和觀察力相結合的東西,說不上來,但十有八九都很準。荊楚相信自己的直覺,黃旭也是。“現在還不能馬上下結論,我要看看之前的卷宗和這次的屍體。”“可以。”停屍間裡,衛寒斜靠著櫃子和他們解釋:“機械性窒息,死前曾被性侵,兇手作案手法很老道,沒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說完,挑眉看著荊楚,示意他介紹一下這個一臉苦大仇深的男人是誰。“一會兒開會和你們說。”辦公室裡,黃旭又看了周大志一案的卷宗,看完以後他一語不發,好半天才揉著太陽下說:“你有把握嗎?”“沒有。”他承認得也乾脆,“但我覺得這三起案件之間有聯絡。”黃旭狠狠抽了口煙,半天才慢慢點頭:“周大志在哪兒,我要先見見他。”“我給你安排。”荊楚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卻還是答應了下來。但直覺再一次告訴他,如果要再查周大志的案子,那麼不可避免地會牽扯到楊綿綿,可週大志是三起案件中唯一一個被逮捕的兇手,無論如何都無法迴避他。甚至極有可能還是要從周大志身上尋找突破口。下午,局裡開會商討新案子,黃旭則去監獄裡探視周大志,一天一晃眼就過去了,等荊楚接到黃旭電話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他也來不及和他詳細說:“你先來局裡,我們一會兒說,我急著出去一趟。”“有什麼線索了?”黃旭精神一震。荊楚咳嗽一聲:“我去接女朋友,那麼晚了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回家。”“那等會兒見。”黃旭能理解,當初他和龐倩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澤山縣到了晚上就沒女人敢上街,龐倩那天有急事要出門,可什麼人都找不到,身上有他的電話號碼,就硬著頭皮打電話給他,兩個人也就是這樣接送之間就有了感情。現在龐倩死了那麼多年,他一閉眼還能想起她當時抿著嘴對他笑的樣子。警察不好討老婆,尤其是刑警這樣的崗位,他以前談的女朋友受不了他天天加班的日子,分了,他也就一直沒什麼時間找,一拖再拖,年紀就大了。龐倩是個收銀員,收入不高,但才二十五歲,他都三十四了,沒有想過她會義無反顧跟著他。當時她是這麼說的,“哥,這件事結束以後我們就結婚吧,家裡有我,你甭擔心。”他連結婚戒指都準備好了,也曾勸過她不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但龐倩很堅持,說不抓到兇手對不起姐姐不能結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