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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他已經生得十分出色,如今年紀大了,容貌和身量都徹底長開,站在那裡只看背影便顯得挺拔如松竹,身量修長,體格勻稱。這一轉過頭來,露出那張丰神如、難描難畫的臉,讓人下意識的就放輕呼吸,彷彿動靜大一點兒就會驚擾了他。薛蟠原本是滿心的話要說,這會兒站在門口看著柏楊,腦子裡卻又變成了一片空白,只呆呆的看著。柏楊也在打量他。薛蟠今年十六歲,正是一天一個樣的年紀,距離兩人上次見面已經過了兩個月,他看上去似乎又長高了。這兩年柏楊自己的個子抽條一般的長,如今已經大概有一米七五,就他這具身體的底子而言已經算是不錯。過兩年再躥一躥,說不準一米八也有希望。但薛蟠兩年前就比他高了半個頭,如今只有更高。而且這兩年來,他經受了不少鍛鍊,又跟著新結識的朋友們到處走動,增廣見識的同時,也任風霜將身體淬鍊得更加強健,面板黑了一點,卻將原本的青澀和稚嫩盡數掩去,換上了青年人的堅毅線條。身著錦服,腰懸白玉,身姿挺拔,看上去已經很像是個合格的一家之主了,只除了他眼中過分明亮的光彩,無端給整個人添了幾分憨厚。“傻站在那裡幹什麼,不認識了?”片刻後,還是柏楊先開口。薛蟠像是被按下了什麼按鍵,大步朝他走過來,面對面的又將他打量了一遍,才笑著道,“楊哥兒你來了。”因為走得太急,十月間的天氣,他竟也出了一頭密密的薄汗。柏楊看了兩眼,還是沒忍住掏出手帕,“看你這一頭的汗,擦擦。”薛蟠聞言點點頭,卻不伸手將帕子接過去,而是將自己的頭低了下來。他本來比柏楊高,這麼一低頭,看上去莫名帶上幾分委屈的感覺。柏楊動作一頓,到底還是替他擦了。薛蟠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帶上了幾分笑意,分明就是故意的。但柏楊也沒有斥責他的意思,只是將帕子塞進了他手裡,“送你了。”然後轉身進去。薛蟠連忙跟進去。杏奴看了看兩人的背影,十分有顏色的過去幫宣兒做事。雖然兩年時間裡兩人見面說話的次數寥寥可數,但是經由方才擦汗的那個動作,薛蟠好像一秒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兩年之前,所以十分自然的擠在柏楊身邊坐下,問他有沒有缺什麼少什麼,只管告訴自己。然後又撿了些這兩年出門遇見的趣事來說,氣氛倒也不顯得沉悶。其實這些事情柏楊都知道。他雖說放手讓薛蟠自己去成長,但也不可能真的不管。薛蟠交的新朋友,他都會去考察一番,薛蟠的每一個行程,他自然也都知道。雖然沒有見面,但是這兩年所發生的事,他全都清清楚楚。薛蟠又不是笨蛋,一開始也許無法察覺,但是從柳湘蓮那件事裡,猜到柏楊一直在暗地裡幫助自己之後,他對這個方面就更加敏感了,幾次試探之後,便確定了柏楊的確一直在暗中關注自己。他雖然沒有戳破,心裡卻更加從容。這會兒見到柏楊,才能如此自然親近。不過這件事,兩個人都放在心裡,沒有戳破。畢竟隔了兩年時間,兩人之間的話題還是有些少,所以沒一會兒,就說到了柏楊的生辰。薛蟠道,“媽說楊哥兒要在我們家裡過壽,讓我將事情操辦起來呢。家裡許久沒有熱鬧的事了,她老人家上心得很。”“不必太鋪張破費。”柏楊又叮囑他。薛蟠擺手,“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楊哥放心。”頓了頓,又道,“只是到時候要用什麼菜色,我卻還沒有想好。難得一回,自然要弄得有特色一些。”柏楊道,“時候正好,弄些山上的野味也儘夠了。”薛蟠聞言眼睛一亮,立刻有了主意,“前幾天他們找我,說是要出去打獵,我想著沒什麼意思,就拒了。不如咱們自己到山裡去獵些野味,不拘能打到什麼,總比從別人手裡買來的更有滋味。楊哥兒覺得如何?”柏楊轉頭看了他一眼,卻不是想薛蟠的提議,而是在想一個小小的細節:見面也有一會兒了,薛蟠幾次開口稱呼他,叫的都是楊哥兒。聽上去好像跟從前叫的楊哥沒什麼分別,只是帶上了親暱的兒化音,但感覺卻大不一樣。這時候稱呼哥兒,是長輩愛稱晚輩,或是年齡相近關係又十分親密的好友之間,才會如此。因為兩人已經序過年齒,薛蟠心裡對柏楊又十分敬愛,所以從前稱呼他楊哥,是視之如兄長。所以如今這種變化,便顯得十分微妙了。 打獵柏楊琢磨了片刻,最終也沒有開口發問。因為他多少也能夠猜到一點薛蟠的意思。無非是不願意兩人的關係停留在“兄弟”這個定位上,且自覺已經成長了許多,希望能夠透過稱呼上的變化,來達到跟他相處時的平等自然。這是他的努力之一,柏楊不願意抹殺。至少這說明,不在自己身邊,薛蟠的確是長進了許多。所以他的思緒只在這上面一轉,然後就掠過去,轉回了薛蟠的問題上,想了想,道,“出去走走也好。”雖然柏楊是個資深宅,但是偶爾也是會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