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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貧瘠的山村,對於乏善可陳的齊家,這就算是祖上留下的唯一“傳說”了,是以周敏穿過來才短短時間,也聽過這段軼聞。正因為有這樣非同尋常的意義,所以齊家變賣了田產,卻將這口鍋留到了如今。但安氏既然做了這等糊塗事,就算想留也不可能了。當然,周敏不可能把他拱手讓給那位阿水叔。所以見安氏安分下來,她便招呼弟弟,“石頭,走了。”“哎!”石頭答應著,便要去拿揹簍。周敏道,“先不拿那個,咱們去一趟小鐵匠家。”這話一說,安氏和石頭都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周敏磨著牙道,“這鐵鍋就算留不住,也不可能十幾個銅子就賣出去。去請小鐵匠來估個價,或者乾脆融了打幾樣別的東西出來,不管留著用還是賣出去,總比白放著好。”石頭聞言,立刻來了精神,大聲答應著將揹簍放下,幾步走到周敏跟前,“那咱們這就走。”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剛才周敏跟安氏的那一番交鋒,石頭自然不會不懂。雖然他並不相信周敏會把他賣掉,但家裡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卻是事實,父親的病更是壓在所有人身上的重擔。在石頭眼中,阿姐比爹孃更靠得住。是以方才周敏那般說,石頭立刻相信阿姐一定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對她的吩咐自然不會有任何疑問。俗話說,“世上有三苦:打鐵撐船磨豆腐。”但若能吃得下這份苦,有了這樣的手藝活兒,日子總不至於過的太差。至少小鐵匠家的日子要比齊老三家好得多,三間青石大瓦房齊齊整整,院子東邊搭了一溜兒棚子,養了一頭小毛驢,幾隻豬玀,並雞鴨若干,在萬山村裡都是稀罕物,可見其家殷實。至於西邊,則是小鐵匠打鐵的作坊。這會兒那裡頭髮出叮叮噹噹的響聲,顯然是在趕工。周敏和石頭走到門口,便只覺熱氣撲面,面板似乎都要跟著燒著了。她忙側身讓了讓,朝裡頭喊,“五哥在家嗎?”“誰啊?”作坊裡頭頓時探出個人來,卻只露出一個頭和半個臂膀。周敏看得分明,他身上應該是沒穿衣裳,想來是裡頭太熱的緣故。她忙避開視線,道,“五哥,是我。”“是敏敏啊。”裡頭的人笑了一聲,“有事嗎?這裡頭怪熱的,你站外頭等一會兒,我把這個弄完了就來。”周敏和石頭只能站在外頭等。其間石頭的視線一直往東邊的棚子裡飄,卻原來是那頭小毛驢就拴在外頭,正悠哉悠哉的吃著青草,黑色的皮毛刷得光亮,看上去十分精神。對從來沒有離開過村子的石頭而言,算得上是十分新鮮的事物。每次小鐵匠家的驢車出行,總能惹得一群小孩子前後追隨。小鐵匠之所以前頭要加個小字,便是因為他年輕,這幅家當是才從他爹手裡接過來的。這還是周敏頭一回見他,不免把人打量一番。大概是常年對著火烤,他的膚色比常人更紅,五官平平,個頭不高,人卻極壯,兩個臂膀上的腱子肉便是隔著衣裳也能看得出來。聽周敏說要將齊老三家那口大鐵鍋融了打別的東西,他不由大吃一驚,“那可是你們老齊家傳家的東西,真捨得?” 鬧事的對於小鐵匠的問題,周敏只能苦笑,“這還有什麼捨不得的?雖說是祖傳的傢伙,但偏偏誰也沒繼承了這份手藝,現在家裡又是這樣的境況,眼看日子過不下去了,東西留著有什麼用?不如暫且換一口飯吃。想必九泉之下的祖宗們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她把話說得冠冕堂皇,小鐵匠一聽就笑了,“既是你這麼說,那這送上門的生意,我自然也做得。——你那鐵鍋幾時能送來?”“五哥也知道我家裡的事,我和石頭兩個怕是沒力氣把東西送來,要勞動五哥幫忙搭把手。”周敏忙道。小鐵匠想來也知道這個道理,因此點頭道,“也罷,我就走一趟。”見他說著就要動身的模樣,周敏忙又把人叫住,“五哥且等等,咱們還是先把這價錢說好了,免得以後又扯皮。”這下小鐵匠臉上才露出了幾分貨真價實的警察。周敏畢竟年紀小,他再想不到她還能思慮得如此周全。但他做生意不說有多實誠,但也沒怎麼坑過人。聞言便道,“我也不與你說那虛的,想來你們家如今恐怕也沒現錢,打出來的東西,我要三分之一做辛苦錢,如何?”周敏低頭思量,這會兒打鐵的手藝難得,十里八鄉也只有這麼一個鐵匠,他就是要價貴些也尋常。自己雖然出了材料,但如果沒有人這份手藝,鐵鍋也只能白放著。想到此處,她便咬牙應道,“就依五哥說的。”見她答應了,小鐵匠臉上的笑意更濃,當下帶著人去齊老三家將鐵鍋搬了回來。這個時間,村子裡的人都已經下地了,只剩些老幼在家中,但這件事還是引起轟動,一時不少人跟過來圍觀,聽說是將這鐵鍋融了打別的東西,村中積年的老人們不免紛紛嘆息。但齊家是什麼情形,大家多少也有數,連田地都變賣了,這些東西也不過是早晚的事,並不出奇。因此感嘆兩句也就罷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