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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石頭跟原身一起上山,追著失足的原身一路下山,並及時叫來村民,把人救起,慌亂中他自己也扭了腳。於是一家四口,只得安氏一人有行動之力。她拿了預備給齊老三買藥的一點錢去鎮上買藥,去的時候說得清清楚楚,是買外傷用的藥,結果她帶回來的卻是一包香灰,說什麼菩薩跟前開過光,包治百病。至於錢,自然是被人騙去了。家裡三個傷患,吃飯抓藥都是難題。正好村長家中辦喜事,為了照顧他們家,便請了安氏去幫忙。也就是收拾碗碟,洗菜做飯之類的雜事,偏偏安氏居然失手打翻了好幾只碗,盡數摔壞。那是村長從鎮上買回來的白瓷碗,在家家戶戶都用土碗的萬山村可謂十分珍貴,不是喜宴上也不捨得拿出來用,偏就被打壞了。雖然村長體恤他們家,沒說讓賠,但也沒什麼好臉色。周敏當時剛穿過來,面對這樣的爛攤子,顧不得熟悉新環境和養傷,能下地之後便將養家的擔子又接了過來。所以此刻見安氏這副模樣,周敏心下立刻咯噔一聲,再加上之前安氏在門外哭泣,八成是又出了什麼事。周敏極不想管,卻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只能忍下怒氣,不耐的問,“又怎麼了?”安氏也知道自己討人嫌,紅著眼、抖著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布包,放在桌上推了過來,“這個給你……”周敏接過來開啟一看,不由面色大變,“這錢你從哪裡來的?”布包裡赫然竟是一把銅錢,雖然只有十幾文,但齊家家底早就掏空,已經很久沒有過現錢了,何況還是從安氏手裡拿出來?安氏揉著衣角,低聲道,“我……我換的。你爹的藥該抓了,用這些錢去抓。”“我問你用什麼換的這些錢!”周敏提高聲音。安氏從來只有被人騙,什麼時候能從外頭拿進來錢?越是不同尋常,就越說明問題很大。安氏抖了抖,抬手指著灶上搭著的大鐵鍋,“你阿水叔說想換咱們家這口鍋去,我想留著這鍋也沒多少用處,你爹的病要緊,便……已應下了。”說到最後大概她也知道理虧,聲音已低不可聞,眼淚也隨之滾出來,“我也是為了這個家……你爹的病好了,這家裡才有男人頂門立戶……要不然等入了冬,靠我們孃兒仨要怎麼過?” 現實很殘酷周敏恨安氏這種永遠拎不清輕重的性子,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最後這個問題,的確是擊中了要害。哪怕明知道這應該是那個阿水叔用來勸服安氏的藉口,但話裡的道理卻沒有錯。這個家目前最大的問題就在這裡:沒有一個持續的、穩定的經濟來源,根本養不活這一家四口。現在還可以從山上尋摸點兒東西勉強果腹,等到了冬天,要怎麼過下去?免不了餓死凍死的下場。安氏天真的相信只要治好了齊老三的病,這些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因為她見識不多,依賴心又強,想不到長遠。上回為了給周敏抓藥用掉了積攢許久、本來要給齊老三抓藥的銅板,安氏就已經對周敏不滿了,這也是此次她會不跟周敏商量就應下阿水叔的原因。可是周敏知道,莫說這十幾個銅板抓的藥根本不可能治好齊老三的病,就算真的能治好,情況也不見得會好到哪裡去。其實齊家原本的日子沒有那麼難過。雖然也不富裕,但齊老三沒病的時候,在這萬山村裡,也算是不上不下的中等之家,有十幾畝田地,養家餬口不成問題,還能攢下一點薄薄的積蓄。但齊老三身體本來就不算強健,去年冬天跟著人進山開荒受了寒,加上積勞成疾,竟一病不起。一開始只是熬著,後來見實在不行了,才開始請醫問藥,但也沒什麼成效。一來二去,原本的傷寒竟生生拖成了咳疾,也將齊老三的身體徹底拖垮了。春天時他還掙扎著下地,將家裡的田土都種上了莊稼。但過度勞累的結果就是病情加重,為了給他治病,家裡的積蓄耗光,沒辦法只能將田地連同上面的莊稼一起賣了,好歹拖到現在。然而如今家底已經掏空,連安身立命的土地都賣了,就是齊老三立時好了,又能如何?何況……周敏雖然不是很通醫理,但也知道傷寒毛病雖小,但若不能快速治癒,拖下去很容易就會轉成炎症。而肺炎非常麻煩,經常反覆、難以根治,最後只能被拖成癌症,也就是俗稱的癆病。莫說是這個時代,就是周敏穿來的那個世界,這種病也沒什麼好的治療手段,只能用藥物控制。而在這裡,癆病是富貴病,只能好藥材養著,拖延時日罷了。要指望將他治好,支撐門戶和家業,是根本不可能的。但這話,她哪怕想得再明白,卻也不能對安氏說。周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裡拱著的那股無名火壓下去,這才道,“爹的病當然要治,但辦法不是這麼想的!這點錢夠幹什麼?就是把這大鐵鍋扛到鐵匠鋪去折價,也不止這幾個銅板!再說這回賣了鍋,下回你要賣什麼?是賣了我,還是賣了石頭?!”這話將安氏和石頭都嚇了一跳。石頭小心翼翼的瞄著周敏的臉色,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