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盤中捏了一塊雲片糕放在嘴裡吃著。她沒想到蕭寶寧會這樣大膽,不止捏造自己母后的懿旨,還為了搶一個有婦之夫使出種種手段來,這回她的真面目都落在張皇后眼裡了,且看她該如何混過去。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張皇后才一臉疲倦的從寢殿出來,很是歉意的向楚瑜道:“寶寧她也是一時糊塗,你別與她計較。”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算什麼孩子?楚瑜心裡想著,面上卻做出很能體諒的模樣,“我明白。”“我早知她對朱墨有意,卻沒想到這孩子的執念如此之深,怪道本宮每每提起為她說親,總被她巧言推脫,哎,真是造化弄人!”張皇后面上有著深深的困惑。自家的丟臉事自不便與外人深敘,張皇后抱歉的朝楚瑜笑笑,“這回雖是寶寧小兒無知,拿著雞毛作令箭,可本宮的確有意與你談談。”她隨意在楚瑜對面尋了張軟榻坐下,望向她道:“這回的事你是怎麼想的?”“郎君他是被冤枉的。”楚瑜很是堅定的道。張皇后微感吃驚,早就聽聞楚家的姑娘個性孤傲難馴,不想楚瑜對於朱墨卻是這樣純摯的信賴,還以為她至少會疑心一陣——她哪知楚瑜是懷疑的次數太多,吃了教訓,這回才能不受外界打擾。這樣的不帶私心的相信,委實令人震動,張皇后想起自己年少時,與皇帝何嘗不是夫妻間兩無猜疑,可惜再深的痴情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景清帝的心到底還是漸漸偏向鬱氏那賤人身上去了。張皇后悵然道:“本宮當然也寧願朱墨是清白的,只是此事牽涉甚廣,朝中半數的官員都被驚動了,連本宮也沒法子……”楚瑜一聽這話身子便繃緊了,微微前傾說道:“娘娘您不能設法向陛下求求情麼?您與陛下乃多年夫妻,您說的話陛下一定會聽的。”張皇后苦笑道:“夫妻又如何,怎敵鬱貴妃長袖善舞、工於內媚,皇帝一去她宮裡就不肯走了,本宮連陛下的面都見不著,遑論求情?”看來哪怕位高如張皇后,在這件事上亦是不能也不肯出力的了。楚瑜失望之下,緊緊揪起袖口的衣料,懇切的道:“娘娘可否讓我見一見郎君的面?只要一面就好。”死刑在上囚場之前,也得許家人探視一回呢。何況朱墨這些年明裡暗裡與安王較勁,亦為太子爭取了不少先機,論起來,張皇后母子還得奉他為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