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小心服侍,如有半點錯漏,絕不輕饒她——等等之類的話。楚瑜冷眼看著,對這位好管閒事的夫人頗多敬服,聽聞林尚書自己家裡都是一攤爛賬,她卻有功夫給別人添堵,真是損人不利己的楷模。林夫人又將玲瓏拉過來,催著她給楚瑜磕頭,“太太答應收留你,還不快給你家太太謝恩!”那樣理直氣壯的口吻,好像玲瓏已經楚瑜允准收房似的。楚瑜哪敢讓她跪下去呀,這樣金尊玉貴的孕婦,稍稍磕著一點兒,只怕林夫人就敢將她家的房頂掀了;縱使不然,林夫人也會嚷嚷得眾人皆知,說她對待婢女如何無情。楚瑜抬手虛扶了一把,故作貼心的說道:“快別,仔細傷了你自己身子。”林夫人見楚瑜這般呵護新來的“嬌客”,自是心滿意足,她撂下一句“妹妹果然寬宏大量”,便領著僕婦們赫赫揚揚離去,只留下一個侷促不安的玲瓏和她身旁的小丫頭果兒。比起來時的威武,去時這婦人甚至更顯氣勢:她成功的讓楚瑜吃癟,自己且安然全身而退,這一點林夫人想起來都得意極了。楚瑜瞧著那肥壯的身軀擠過院門,臉色便徹底垮了下來。玲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求告般的看向她,“夫人……”“省下你那套虛情假意的功夫吧,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楚瑜漠然說道,朝門外的連廊揚了揚下巴,“東西我會命人收拾出來,你搬到西廂去住吧。”玲瓏咬著嘴唇,想要說點什麼,見楚瑜好似一堵無堅不摧的城牆杵在那裡,竟沒一點能夠攻破的地方,只得欠了欠身,頹唐的應聲喏。等她和林夫人派來的丫鬟冉冉離去,盼春望秋二人才一擁上前,七嘴八舌的說道起來。楚瑜被兩人吵得心亂,大聲喝道:“都別爭了!”小姐可難得發這樣大的火。盼春與望秋對視一眼,大著膽子問道:“小姐,您還真打算讓她在府中長住呀?”“不然還能怎麼樣?人家都逼上門來了。”楚瑜沒好氣道。從來見過天底下有這般好搬弄是非的婦人,逼得她騎虎難下。人已經來了,當然不可能立刻送走,眼下要緊的是查清這件事的經過。楚瑜想了想,“盼春,等會兒記得從寶芝堂請個大夫回來,問問要不要開幾劑保胎的方子。”盼春情知她想確證這身孕是否屬實,趕緊答應著,深以為然的說道:“咱們謹慎些也是應該的,可別著了旁人的道。”楚瑜也很想相信玲瓏的身孕是假的,但事實如此,容不得她往好的方面想。她那肚子都隆起成那樣,少說得有四個月了,她總不可能在衣裳底下塞了口鍋子來冒充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