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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在詩詞一道雖是中規中矩,好在猜謎也不需要多麼高妙的詩才,只要腦子靈活即可。她連猜帶蒙,倒也答對了大半,等她抱著一大堆泥人之類的小玩意離開時,那攤主的苦笑都蓋不住了。楚瑜帶著喜色轉身,一回頭,卻沒看到朱墨人影。她眨巴著眼,用力揉了三揉,還是不見蹤跡,莫非因大街上人頭攢動,朱墨給擠得不見了?她莫名有些心慌,扔下東西便要往人堆裡鑽,誰知才挪動數步,眼前就有一堵銅牆鐵壁攔住了她。蕭啟笑意清淺的看著她,“朱夫人要往哪兒去?”他穿著一身暗紫團花錦袍,燈影下幾乎看不分明。面容原是相當清潤溫和,但不知怎的,楚瑜倒打了個哆嗦,好像見了地獄來的惡鬼一般。她忍住牙關的顫動,努力鎮定下來,“安王殿下。”蕭啟居高臨下打量片刻,轉身道:“你不是要找朱墨嗎?我帶你去見他。”這叫什麼話,難道朱墨竟落到他手裡了?楚瑜對官場的明暗一竅不通,但朱墨的安危卻叫她牽掛不下。她猶豫要不要信他,見蕭啟已經起開,咬一咬牙,還是小跑著跟上去。愈往裡走,彩燈的光芒越發微弱,楚瑜驚覺他們離人堆已越來越遠,不知何時竟來到一處不知深淺的密林中。她警覺地停下步子,“你要帶我去哪兒?”前方窸窣的腳步聲也停駐了,蕭啟輕笑著轉過身來,“你不是想見你夫君麼?”楚瑜涉世不深,遑論與蕭啟這等人打交道的經驗,可是她憑藉直覺猜出此人不懷好意,朱墨未必在他那兒,興許只是此人所尋的託辭。思及此,楚瑜拔腳就走,她好好一個良家婦人,跟著王公貴戚來到這深林中,一旦被人知覺,她就算有百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可是她還沒走幾步,一把雪亮匕首就將她堵在了樹上,蕭啟冷淡的聲音在夜裡如同幽鬼一般,“夫人既已來了,這麼容易便想溜走麼?”總算暴露目的了,楚瑜憤怒的瞪著他,“你想幹什麼?”“不幹什麼,只想試一試,若我此刻將夫人殺了,再棄屍荒野,會不會有官府前來追究?”蕭啟輕描淡寫說道,鋒利的刀刃貼著女子衣領險險擦過。楚瑜忽然意識到此人是說得出做得到的,她不免有些心慌,強自沉著道:“我與殿下並無仇怨。”“誰說的?”蕭啟莞爾,“你故意跳下水,連累我母妃被陛下申斥,又在丹青會上獨佔鰲頭,令我四妹受辱,你我之間的仇隙還不夠多麼?”簡直無理取鬧!她自己才是受苦的那個,再說了,宮中皆知貴妃與皇后不睦,蕭啟又怎會為張皇后的愛女打抱不平?楚瑜明知他是在借題發揮,也不便將他激怒,待要好言好語勸說,說那並非自己本意,誰知蕭啟卻輕輕打斷她,“那些不過是小事,最重要的,還因你是朱墨心儀之人,誰叫他處處與本王作對,本王只好借你來洩憤了。”他說話的語氣並不重,可楚瑜瞥見他眼中的冷意,便知他是認真的。她不知朱墨是哪裡得罪了蕭啟,但照現狀來看,他似乎真的有意致自己於死地。楚瑜只覺肌膚凜凜生寒,死到臨頭,反倒什麼也不怕了,她正容笑道:“殿下以為殺了我就能令郎君痛徹心扉,那您可就大錯特錯了,天下男人莫不三心二意,您除掉我,照樣會有大把的女子甘心成為郎君繼室續絃,郎君也會很快將我忘記,試問此舉又有何益呢?”她是不信朱墨會因她大受打擊,甚至終身不娶,戲文裡都不敢這樣寫呢。蕭啟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她這話有沒有道理,半晌,他直視著楚瑜沉靜眸子,“你真的不怕死?”楚瑜漠然看著他,連嘴唇都未曾翕動。蕭啟輕嘆一聲,將匕首收入鞘中,復笑道:“夫人真乃巾幗義女,看來死的確不足以威脅你,那麼這個呢?”他抬手拍擊兩下,就見暗處走出兩個滿臉橫肉的健壯漢子來,如鐵塔一般,讓人見之生畏。楚瑜臉色變了,她沒想到堂堂安王會使出這樣陰損的招數。她的確不怕死,因為死有時還能成全一個人的節烈之名,可她若在此處被人玷汙,即便保住性命,她又哪來顏面苟活?那兩人在蕭啟面前待命,目光卻時不時向楚瑜瞟來,對這年輕美貌的小娘子垂涎不已。楚瑜幾乎暈過去。蕭啟粲然道:“這位是朱夫人,你們可得拿出十分力氣,將她伺候舒坦了,本王重重有賞。”楚瑜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將他的頭顱砸爛,再一腳踏進糞坑裡。可眼下卻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就連想自盡也無路可尋。兩人涎笑著向她走來,楚瑜只覺滿身的血都凝住了,正考慮咬舌自盡,右手就被一隻溫暖的手掌包覆住。朱墨用目光示意她不用害怕,這才轉身面向蕭啟,朗朗出聲,“安王殿下開這樣的玩笑,不覺得有失體統麼?”回到燈火繚繞的集市,楚瑜的腦子仍是混亂的,連朱墨如何帶她出來的也記不清了,她只知道朱墨和蕭啟說了一番話,蕭啟便冷著臉離去,而她也僥倖逃離險境。朱墨感知到她腕上的筋脈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