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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對此人仍有諸多偏見,但聽了這句話,楚瑜還是心頭一暖,她明白朱墨對她亦有些關切的成分,遂真心勸道:“好了,我不是已經沒事了麼?總之以後我自會小心,不拖累你便是了。”她到底有些女孩兒的矜持與驕傲,到了最末一句,又硬生生將意思扳回來。朱墨卻已莞爾,他這樣的人精,對於哪些話為口是心非,哪些話是表裡一致,心裡自然和明鏡一般。兩人分析起幕後的鬼祟來。朱墨道:“那人在合歡殿當差,會不會是鬱貴妃下的手?”楚瑜果斷提出質疑,“鬱貴妃可沒那麼傻,本就是她命人召我進宮,若就在宮裡出了事,她怎能逃脫干係?”楚瑜雖然天真,但是並不糊塗,這也正是她未在楚瑜只願和他正正經經的說話,淫聲豔語一概懶得理會,她嫌惡的將手絹一扔,“你自己擦吧。”朱墨也不介懷,笑一笑便接過去,待他將衣裳內裡的水漬揩抹乾淨,那手絹已成了團皺巴巴的醃菜。他再要還回來,楚瑜卻不肯要了,擰了擰秀氣的娥眉,“你自己留著吧!”朱墨於是珍而重之的將手絹擰乾,攤平,疊成齊齊整整的小方塊,收進袖囊裡——看得楚瑜背上一陣惡寒,想著此人莫非有些怪癖,這樣的東西還不扔了。等回到府邸,朱墨便要命人請大夫過來,楚瑜只覺他小題大做,嘟囔道:“我又沒病,你也太誇張了……”“那會兒是誰淋得跟落湯雞一樣?”朱墨老實不客氣的揭穿她的醜態。楚瑜還沒來得及反應,朱墨突兀的將前額捱過來,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自言自語的道:“果然有點發熱。”楚瑜都沒臉指責他了,這麼多的下人都看著呢,虧他怎麼做得出來!盼春望秋等人見了,忙低下頭去,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作忙活自己的事。抵擋不住朱墨的執拗勁,楚瑜老老實實躺到床上去,等待大夫前來問診。那鬍子都花白了的老大夫裝模作樣診斷一番後,就說只是著了些風寒,開了幾劑方子,囑咐好好休養便沒事了。朱墨卻予了他豐厚的酬金。楚瑜只能感慨人傻錢多,幸好她還沒有身為朱家主母的自覺,不然照夫君這樣大手大腳花錢的架勢,她氣也得氣個半死。為著要養病,晚膳她就不出去吃了,朱墨反倒好心好意的將飯食端到房中來。楚瑜瞪大了眼看著他手裡的朱漆托盤,裡頭其實只有白粥與一小碟醬菜,因那盤子太過碩大,襯得可食之物分外渺小。“你就讓我吃這個?”楚瑜難以置信的道。雖說無竹令人俗,但楚瑜向來無肉不歡,可不是一碟黑不拉幾的醃竹筍就能打發了的。“你生病了,當然得吃得清淡些。”朱墨用哄小孩兒一般的語氣道,親自舀了一勺白粥放到她唇邊,“來,張嘴。”楚瑜本待扭過頭去,見那調羹舉在半空,稍稍傾瀉,很可能滴落到被沿上,那就更尷尬了。她只得板著臉張開嘴,將那勺吹溫了的稠粥吞入腹中。其實她沒什麼好賭氣的,如今她一飲一食皆來自朱家,她又不肯自認做朱墨的妻子,自然不能和孃家一般嬌慣任性。一個人如沒有自立的資本,往往不大能抬起頭來,她雖然也帶來些嫁妝,可和朱府偌大的家當比起來,等同於是九牛一毛。薄粥暖胃,楚瑜喝了大半碗,身上便覺得熱乎乎的,甚至沁出細汗來,連神智也松爽了些。她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她以為那場落水對她無恙,其實還是有些虧損的。四肢百骸恢復活力,楚瑜的心情也好轉了些,對著朱墨不再是一副彆扭模樣。朱墨喂完了粥,掏出袖裡手絹準備給她揩抹唇畔汙漬,楚瑜留神瞧了瞧,見不是揉皺了的那條,才放心讓他將手伸過來。朱墨給她掖了掖被子,漫不經心地問道:“那會兒落水你是怎麼上來的?真是安王殿下救了你?”楚瑜被他問得有些糊塗,可此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安然應道:“是他救了我,我也沒敢太勞動他,讓他遞了根竹竿,我就慢慢洑上了岸。”“我就說,怪道他衣裳都沒溼呢。”朱墨輕聲笑道。楚瑜不懂,正要問他為何發笑,隨即驀地領會過來,原來是怕她和蕭啟有肌膚之親,她頓時紅漲了臉,將一個鵝羽軟枕扔過來,“混賬!”朱墨微微側身,靈巧的閃避過去。楚瑜恨猶未解的瞪著他,氣鼓鼓的道:“你把我想得也太自輕自賤了,我縱然不願做你的妻子,也不會見個男人就投懷送抱,你當我是什麼人了?”其實她本不必解釋這麼多的,她說的越多,朱墨似乎越高興——他臉上甚至笑出花來。楚瑜想他大概會錯了意,她只不過堅守一個貞節婦人的本分,並非為了朱墨才守身如玉。再說了,朱墨和蕭啟在她看來都是臭狗屎,難道還要比哪團更高階一些麼?楚瑜這病本不打緊,唯因朱墨大張旗鼓的延醫問藥,才鬧得城中沸沸揚揚,一時間,幾位素日交好的通家都遣人過來探訪,連楚府也送了幾丸祛風止痙的中成藥來,楚瑜只得一一打點應酬。聽聞宮中鬱貴妃亦因照顧不周而遭皇帝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