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依不饒的主兒,也惱了幾分,又見黛玉雖生得嫋娜風流,道理卻講得字字珠璣,不覺生出幾分戲謔來,輕嗤出聲道:“好個伶牙利齒的丫頭,小爺我還沒教訓你們呢,你倒教訓起小爺來了。怎麼,嫌小爺沒禮數,那你們幾個姑娘家,在這山野叢林裡轉悠,又是知的什麼禮數?嘖嘖,瞧你們這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山野村姑啊,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趁早報上名來,讓小爺我也見識見識,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如此行事,可真是長了臉了!”說完,雙臂抱肩,頗為悠閒地往旁邊的樹上一倚,等著黛玉自報家門。“你……”黛玉再次被氣了個仰倒,俏臉由紅變白,面具人甚至都聽到了她恨得磨後槽牙的聲音,躲在面具後面的一張臉幾乎要笑出聲來。但黛玉嘴下到底也不是個饒人的,只短暫氣絕後,很快冷靜下來,指著山腰上的淨慈庵冷笑道:“我們姐妹如今住在這淨慈庵裡,到這後山來散散心也不算失了禮數吧?倒是你,一個大男人,大白天的不但跑到姑子庵後山轉悠,還獵殺生靈,你這又是哪門子禮數?”“別跟我講禮數,小爺我從不跟女人講禮數!”面具人一聽她們住在靜慈庵,心中就有了十分不快,臉色也冷下來,冷哼道,“倒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家閨秀該好好學學禮數,別打著什麼祈福靜養的由頭跑到姑子庵來,有事沒事卻總往和尚廟裡跑,知不知羞?!”“你胡說八道!”黛玉自打來了靜慈庵除今日有些貪玩外,其他都是循規蹈矩,不敢逾越半步,沒想到今兒卻突然被人如此誣陷抹黑,而且態度輕蔑言語刻薄 ,一時氣血攻心,眼前一陣眩暈,腳下就有些不穩。紫鵑和春纖大驚失色,同時伸手扶住了她,驚呼道:“姑娘,你怎麼了?!!”黛玉勉強穩住心神,顫巍巍道:“我沒事!”又轉頭冷冷盯著面具人咬牙道,“我與你素昧平生,又無冤仇,實在不知你為何如此對我,先是冷箭傷人,後又汙言穢語汙我清譽,你說,你良心何在?欺辱了我,對你又有何好處?”一旁的紫鵑和春纖兩人早就氣紅了眼,無奈方才黛玉和麵具人兩人針尖對麥芒你來我往,她們實在跟不上節奏,這會子好容易得著機會不約而同地指著面具人的鼻子齊聲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你若再惡語傷人,小心我們報官,等官老爺來了自然治你的罪!”“還有,把你那些骯髒的念頭趁早收回去,別汙了我們姑娘的耳朵…”“……”面對黛玉聲聲帶泣的質問,面具人眼中方閃過一抹悔意,但是抱歉的話卻遲遲沒有說出口,只木樁一樣杵在那裡,不辯解也不認錯,最後,像是突然厭煩了一樣,一轉身,大踏步朝林子裡走去,只一個眨眼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