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事啊!實不瞞妹妹說,這事兒我早已得知,原要趁此機會好好鬧鬧這對新人,沒想到外祖母突然病倒,我這才入了這淨慈庵替外祖母祈福,雖然遺憾不能看到表哥成親,可到底外祖母的身子重要,我也就顧不得那頭了。”“哦?姐姐原來早就知道了?”周海棠滿臉狐疑,嗔道,“那姐姐方才還一口咬定不知情呢,竟是逗著妹妹玩嗎?”說著,面上也忍不住掠過一絲不快。黛玉笑道:“妹妹想多了,我與寶哥哥向來親近,私下裡常拿他當姐姐一樣看,多數倒忘了他是哥哥,所以方才妹妹只說表哥娶親,我竟一時沒想起他來,還以為是大舅舅家的幾位表哥呢!”說完,也以扇掩面笑出聲來。周海棠沒想到黛玉會突然如此一說,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訕訕笑笑,轉移了話題。黛玉也實在害怕她在這件事上糾纏不已,忙逮住一個機會把話題引到她身上問:“聽說妹妹隔三岔五就來這淨慈庵淨養,閒了還常去隔壁的松巖寺轉轉,不知是何緣由?”周海棠一驚,心中暗暗咬牙,罵那些背後亂嚼舌頭的姑子們,但卻不得不壓下怒氣,勉強嘆息道:“妹妹福薄,打小身子就弱,原指望大些就好了,沒承想越發的七災八難,母親疼我,便安排我時常來這淨慈庵淨養,好教菩薩保佑,過幾日舒坦日子。”黛玉聽了,面上現出一抹同情來:“實不瞞妹妹說,我原先也同妹妹一樣,自打會吃飯就吃藥,這一吃就是十幾年。好在,這兩年我學會了一樣東西,自此病倒是好多了。”“哦?什麼東西?”周海棠忙問。黛玉一笑,輕輕說了四個字:“心無雜念!”“心無雜念?”周海棠一愣,接著面色便有些不豫,冷笑道,“姐姐真會說笑,妹妹向來心地單純,從不問家中俗事,何來‘雜念’一說?倒是姐姐,寄人籬下在別人家,想來這些年深受這四字之苦吧?”黛玉眨了眨眼,面上一派天真無辜:“妹妹說得正是呢,姐姐我母親早逝,父親公務繁忙,又無兄弟姊妹,每日裡總會生些不該有的雜念,擔心會被那些黑了心肝的外人欺負,是以病總不見好。如今可好了,我已看開,每日除給外祖母祈福,還要自清雜念,活得坦坦蕩蕩,身子便一日好似一日了。妹妹可要跟姐姐學學?”周海棠面色烏青,“哼”了一聲道:“不必了,妹妹我向來是個心地純淨之人,從不生些烏七八糟的雜念,姐姐這四字警言還是留給自個兒的好。”說罷,起身告辭,黛玉也不相留,只一邊往外送,一邊若無其事地笑道:“妹妹好走,養足了精神夜裡好吹簫,姐姐我睡不著時還能聽著當個催眠曲呢!”說完,以扇掩面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