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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為何不早些回來?阿姐走後,阿爹不明就裡以為是阿孃害了阿姐。阿孃說不出阿姐的下落,百口莫辯,受了很多苦……”雲秀道,“我已見過阿爹了,誤會當已解除了。”雲嵐必然會更心疼鄭氏些,這也沒什麼可說的。但有些道理也得跟她說明白,“我並未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是我考慮不周。不過你娘也確實對我不安好心,我當日若不走,那懷疑怕就不是冤枉她了。”“姐姐為何這麼說?阿孃縱使不喜歡姐姐,可以從未……”雲秀笑著打斷了她,道,“且別急著反駁我。不如我們打一個賭,此刻我回來了,你覺著你阿孃是喜是恨?”“怎會生恨?自然是歡喜的!”雲嵐說完便遲疑了一陣,才又確定道,“……會歡喜不錯。”……至少和丈夫之間能冰釋前嫌。雲秀看透了她的心思,不覺失笑——這丫頭並非沒有心機,只是她的思路一直都向好而不向利,故而思慮單純,沒太多糾結遲疑。真好。但是鄭氏的所作所為,能讓柳世番這麼精明的枕邊人都選擇相信雲秀是被她所害。雲秀覺著,她的心思,恐怕會很辜負雲嵐的信任。“我看未必。”雲秀便說,“不信我們試試看。”鄭氏還在忙碌之後的典禮。雲秀想得不錯,鄭氏的心沒那麼脆弱、感性。雲秀不辭而別確實給她挖了個大坑,但也拔去了她的眼中釘。思量著該如何向柳世番交代時,她且憂且喜。雖最終的代價比她預料中更慘痛些,卻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損害——柳世番到底是個念情的人。隨著往事漸遠,鄭氏能覺出,柳世番還是想捐棄過往和自己重歸於好的。去歲年終時他寄家信回來,口風就已很軟了。今年又有喜事——宮裡透口風給她,說太后有意挑選柳家女為太子妃。今日雲嵐的笄禮上,宮中將會派人前來道賀,順道相看相看她家的女孩兒們,請她早做準備。景王是天子長子,比雲嵐只大三歲,自幼深得先皇和太后的偏愛。鄭氏盯上景王妃的位子許多年,殫精竭慮苦心算計,如今總算要如願了。鄭氏只覺得神清氣爽。一時又想到柳世番那個冤家。——去歲年末藩鎮又開始作亂,天子急召裴相公出徵平叛,至今打了快四個月,卻還沒建立尺寸之功,朝中一片攻訐之聲。鄭氏覺著,天子當已起意把柳世番召回來,二度拜相了——沒有柳世番幫著籌備排程軍需,卻有滿朝廢物點心急著諉過、掣肘,任誰去平叛都難成事。天子也該看清此中關節了。待柳世番回到長安,她再軟語溫存的認一認錯,不信柳世番能無動於衷。女兒當上太子妃,丈夫也回心轉意,她的人生終歸還是圓滿的。正美滋滋的盤算著,便見雲嵐身旁丫鬟面色蒼白,且遲疑且驚慌的直奔她而來。鄭氏不悅道,“何事驚慌?”丫鬟道,“二娘子,二娘子房裡……”鄭氏面色一凜,立刻令她近前耳語。便聽那丫鬟道,“大娘子回來了,目下正在二娘子房裡說話。”鄭氏沒有聲張,只帶上一二親信,親自往雲嵐房中去打探虛實。鄭氏不怕雲秀回來——柳家已給雲秀髮過喪了,縱她回來,柳家也已再無柳雲秀其人。她搶不走雲嵐的姻緣。只消把她當不速之客,一頓亂棍打出去……不,今日有貴客前來,不宜生事,還是悄悄捆了扔進柴房關起來,待正事辦完再悄悄審問。否則一旦聲張出去……依舊不行,這丫頭不知打哪兒學來一身妖術,上一回她要走,那麼多人都攔不住她,焉知今日就能捉得住她?鄭氏越想越覺得雲秀來者不善——就她待雲秀的光景,也實在不敢自欺欺人的覺著雲秀是來道賀、示好的。只想,莫非她知道今日太后要派人來,故意來壞雲嵐的好事?一個已被認定死去的人突然闖入典禮伸冤……太后會怎麼認為?鄭氏忽就滿頭冷汗,咬牙切齒的想,柳雲秀這是打定主意不讓她好過了。將踏入雲嵐院中時,她猛的挺住了腳步。回頭吩咐身旁人,“關緊院門,在這裡守著。沒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出入。”便斂了衣裙,快步往小佛堂裡去。進了佛堂,見四下無人,便快速尋到暗格,從裡頭取出個小盒子來——那是祖父去見柳世番時,她阿孃給她的東西,一瓶鶴頂紅。她那個懦弱的阿孃唯一的烈性也就是尋死了——且還不是自己尋死,而是規勸女兒尋死。就鄭家那家風,戕害子嗣不成反被丈夫休回家去,也確實是被灌毒|藥不如自己飲毒死。但問題是她那次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她阿孃為什麼就不能幫她想想該怎麼活?但這也沒什麼要緊的。她又不是才知道阿孃窩囊。只消她不窩囊便夠了——她定然不會讓任何人損害了雲嵐的前程。鄭氏再次回到雲嵐院門前。一進屋,果然聽到雲嵐在和誰說話。她穩了穩心神,掛上慈善溫和的微笑。抬手推開門,走進雲嵐的閨房。雲嵐聞聲飛一般的站起來,見是她,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搶著說道,“阿孃快看,是阿姐回來了!我正要……”鄭氏拍了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