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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把東西收起來,忽的瞧見那神佛龕的小門上,印著一個熟悉的印子。六重花瓣旋轉交疊,那是進出隨身空間通道的臨時標誌。一般說來這個標誌只有在她想要進出隨身空間時,故意去敲某扇門,才會出現在那扇門上。當然,門的大小並沒什麼影響,因為她進出靠的是通道,而通道本身虛幻無形,可無限大也可無限小。但是……她不記得自己在這門上蓋過印。難道是因為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回去鬥一鬥鄭氏,所以系統特地獎勵了她一個隱藏關卡?雲秀猶豫了片刻。……我們要相信修真系穿越女們大無畏的冒險精神。她推開那扇小門,毫無防備的——穿了過去。那是大唐元和十二年正月十五日。柳雲秀從光繭中穿出,舒展開稚嫩柔韌的肢體。她身上依舊穿著在空間裡穿的單衣,那單衣是她自己所制,輕柔飄逸,天衣無縫。就是做得時候年紀小,審美略有些羞恥。那長裙雪白如雲,層層疊疊,當風揚起。白日看著飄然若仙,夜晚看著飄忽如鬼。所幸這一晚是長安最盛大的上元佳節,城中燈火通明,宛若白晝。在最繁華的盛世當中,有一座小小的、寂靜的花園。殘雪未消,早芽未萌。這花園裡並無旁的色彩,只一樹千枝萬條的紅梅花,正如火如荼的開放。一襲白衣的柳雲秀,正落在梅樹枝椏上,繁花映著花顏,俱都是明媚鮮妍的顏色。 初逢(五)雲秀扶住手邊梅樹枝站穩,正要從枝椏上跳下去,便見下面站著個人。四目相對的瞬間,朔風逆來。飛紅如雪,梵香冷冽,她臂彎披帛與身上衣裙隨風揚起,宛若仙子落凡、驚鴻羽化。在之後的很多年裡,他們大概還會無數次想起這一夜的相逢,但當日的場景其實遠沒有後來他們所追憶的那麼美好。至少對雲秀而言是如此。——因為那個瞬間,她,太冷了……冷風夾著雪粒子,噼裡啪啦全灌進她袖子裡去了 。寒冷讓她的思維稍有些遲鈍。她正處於十分茫然的狀態——她單是知道有人看著時進不去空間,於是進出時相當肆無忌憚,但原來出來的時候是可能會被抓現行的嗎?會不會被扣分,會不會暫時扣留她的空間,剝奪她進出的許可權?還有,這是哪兒?這小公子是誰?他是被嚇傻了嗎,會不會馬上叫人來?當然,那一瞬間冒出的無數平行思維裡,也混雜著這樣的感慨——說起來,他的睫毛好長啊。瞳子也好黑,嘴唇也……等下,這小公子的模樣好生俊俏啊!——原諒她是個詞彙貧乏的理工科學渣。那是個比她還要小些的孩子,大概只有歲。然而那眼睛太沉靜了,就算才剛剛目睹有人從樹上憑空躍出,也沒有絲毫動搖。彷彿早就料到了——或者覺著這還算不上令人驚恐的意外般。他們便這麼對視了很久,他才問道,“你是誰?”“我是……”名字即將脫口而出的瞬間,雲秀乍然回過神來,強行答道,“我是仙女姐姐。”“……可你是個小孩子。”“那是因為我還是個小仙女,我以後會慢慢長大的。”雲秀就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孩子沉默了片刻,信了。仰著頭說話脖子怪酸的。他便問,“你要不要下來。”雲秀:要啊!古人說得太對了,高處不勝寒吶!“你往旁邊讓一讓。”她便答道。那孩子便往旁邊讓了一步,卻仍是仰頭,用那雙漆黑的眼睛望著他。雲秀原本打算抱著裙子蜥蜴一樣從樹上爬下來的。但是對上他的目光,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她有義務維繫他眼中的假象。她於是忍著冷風伸開雙臂,如白鶴般優雅的自樹椏上躍下,衣裙飛揚如流雲羽翼一般。落地時略有些不穩,向前踏了一步,那孩子下意識抬手扶她。他的手托住了她的小臂,他手心溫熱,越襯得她肌膚冰冷。他便問,“你冷不冷?”雲秀道,“冷死了。”他雖嘀咕著,“仙女也會冷嗎?”卻還是回身去石桌上拾了件披風給她。那披風下捂著手爐,熱烘烘的,他道,“給你穿吧。”雲秀有些猶豫。隨便穿陌生人的衣服確實不太好,但她太冷了,那皮草的溫暖甫一沾上面板,她就恨不得立刻長在那披風上。到底還是接過來裹了滿身,垂眸笑道,“謝謝你。”披風上有一圍皮毛領子,溫暖柔軟,她便合了領口捧住臉頰。快要凍掉了的耳朵總算暖過來,她滿足的吸了口氣。她嗅到領子上淺淺的,心想不知這是什麼毛皮,竟有這麼好的氣味。便抬眼去看他,正要問,那孩子已滿臉通紅,道,“……我穿過的。”雲秀真沒介意這個。但聽他這麼一說,忽的想到“乳臭未乾”四個字,不覺便彎了眼睛笑起來。她問,“你叫什麼名字?”那孩子道,“十四郎。”又鼓起勇氣,用那雙漆黑的大眼睛望著她,問道,“你呢?”雲秀暗暗比了比他們的身高,發現自己果然比他高一個頭頂,心下頓覺自滿,道,“你就叫我小姐姐吧。”十四郎略有些失望,但並沒有窮根究底,只轉而問,“你餓不餓?”他先問冷不冷,再問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