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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秀道,“……阿婆給我了。”裴氏嘆了口氣,道,“父母在,無私財。為人子女者,己身都是父母所有,何況是財物?”沒有這麼欺負人的!——雲秀終於忍無可忍。若是老太太這麼說,她還勉強能忍住不反駁,畢竟老太太撫育她一場,年紀又大了她不好當面頂撞。可鄭氏何德何能?柳世番何德何能?又沒生她又沒養她,也敢說有權支配她的財產乃至身家?她冷靜下來,且不急著爭論。只問道,“阿嬸,無緣無故的,她為何想要我的琴?”裴氏道,“也不知她聽誰說的,這琴章獻皇后曾用過,十分珍貴難得。”雲秀道,“那她想要,總得有個說頭吧?她是我的父母,老太太還是她的父母呢。老太太說了給我的——為何她的話我就非聽不可,老太太的話她就可聽可不聽?”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裴氏還真不好敷衍。只能再望向柳文淵,見柳文淵默許,自己又仔細斟酌了言辭,才開口道,“……她說老太太房裡丟了東西,懷疑是被人變賣了。又說那房裡就住了你一個,想必你能知道些什麼。旁的東西丟了就丟了,唯獨這張琴,‘是老太太用過,又是你父親想留了傳家的’,必須得找回來。”雲秀先是有些發懵——莫非她錯把老太太房裡的東西也給搬到空間裡了?隨即就覺著好笑——她絕對不會搬錯,老太太留給她的東西不多,都是很私人的財物。金玉首飾都是給她戴的,筆墨紙硯都是她用慣了的,琴棋書畫也多是平日裡就掛在她屋裡的。都是她用過的舊東西,就算要給旁人都不合適。想來是鄭氏硬扣給她的罪名。她竟以為宅鬥只需要準備解毒|藥和金創藥,可見想象力實在是貧乏。——誰說宅鬥只能人身摧毀的?人家直奔著她的名譽去了!當然,雲秀好像也並不太在乎自己的名譽。畢竟她是要修仙的人嘛,早就看破虛名了。既然鄭氏來虛的,那她就來實的吧,“不知老太太房裡都丟了些什麼東西?”……裴氏被問住了。實在是鄭氏劈頭一招將她給嚇住了,鄭氏說丟了東西她就信了,竟沒問到底丟了什麼東西。“……她就只說了這張琴。”“可這張琴是老太太給我。”——又讓她給繞回去了。所幸柳文淵及時開口打斷,“東西還在嗎?”雲秀道,“嗯。”不知怎麼的,柳文淵一開口她就覺著委屈,“那是阿婆留下的,我就算窮死、餓死,也絕對不會變賣的。”柳文淵看著她的眼睛——快十一的小姑娘了,眼神還跟赤子似的,倔強、直率,她喜歡便任由求索,她不喜歡,縱使全天下的規矩砸下來也沒用。不由失笑,道,“……好孩子。”便不再多說什麼。裴氏沒卻這叔侄倆這麼天真,“我先前說的不是嚇你——父母在,無私財。她非說你變賣長輩遺物,要治你的罪。你若拿不出東西自證……”對上柳文淵的目光,語氣一頓,妥協道,“實在不想給她,你就乾脆的咬定你也不知情。千萬別拿這套說辭去頂撞她。”但在送雲秀回房休息時,還是忍不住又規勸道,“你再想想吧……便是為了不辜負老太太疼你一場,也要小心自保,千萬別因小失大啊。” 初逢(四)雲秀進了空間。脫去衣衫,解開雙環,拾步下了溫泉。老太太窮講究,每當齋戒前必定沐浴更衣。沐浴時還要心無雜念。但她到底信什麼教,雲秀其實至今也沒搞清。反正正月十五點天燈,七月十五放河燈,和尚來了齋和尚,道士來了齋道士。東南西北四帝君,慈航普度眾菩薩,就沒一個她不禮敬的。大前年二叔家小堂弟出天花,她還祭了一回痘娘娘。嗯……這麼一想,她好像也不是特別虔誠。齋戒時她自己吃素,並不要求雲秀。但沐浴是一起的。可惜被老太太教導了那麼多次誠心正意,雲秀也依舊最喜歡在洗澡時想東想西。沒事想的時候,還會嚎著嗓子唱首歌。不過也已經有好久哼不出曲子來了。沐浴之後,重新挽起頭髮,換上單衣——空間裡永遠溫暖如春,脫去夾襖棉衣也並不覺著冷。梳洗打扮好了,她便選了處有梅花的平地,陳設香案,擺上水果、瓊漿。進府第裡,把那張萬壑松抱了出來。——取琴的時候瞧見旁邊尚未完工的神佛龕,便也夾拿出來。那神佛龕本是她準備送給老太太的壽禮,上刻著老太太拜過的或者可能去拜的神佛。很小的神佛龕,能擺在多寶閣裡的尺寸,卻刻了幾十個神佛。每個都只有拇指大小,分列在層雲之上。那佈局她是很得意的。只是要鑄造這麼繁複精妙的工藝品,以她煉器的造詣,還略微力有不逮。因此部分小像的臉可能有些糊……但是不要緊,她早就想好了說辭,“阿婆你看,雖然人物雕工沒那麼精細,但是中間這扇小門它真的能開啟關上哦,是不是很有趣。”神佛龕當然沒送出去,老太太並沒有過六十壽誕。她想將那神佛龕供奉起來,但擺在地上好像不是很合宜。瞧見那花樹分岔處剛好可以架設,便把神佛龕陳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