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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宿怨,此刻卻成了真火。雲秀冷臉道,“嗯。有事?”令狐小公子就眨了眨眼睛,道,“無事……你不去,我來就是了。”雲秀回頭引路,道,“……外頭冷,先進屋吧。”裴氏又請韓皋進去。進了屋,柳文淵已經在堂中迎客。韓皋和令狐十七分別上前拜見。柳文淵倒是見過韓皋但也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今日見他目光清明端正,已長成一表人才的好少年,心下又讚賞,又惋惜他是韓薦之的兒子。只能泛泛的道,“不料能在蒲州見到你。”韓皋便道,“這兩年一直在韓城讀書。原本該早日前來拜見,只怕學問不精,見笑大方。去歲勉強考取了鄉貢,不能再坐井觀天、孤陋寡聞下去,才腆顏前來。別打擾了您的清靜才好。”柳文淵笑道,“何至於謙遜至此。”但謙遜的孩子都不招人煩。何況他小小年紀就已過了府試,眼看就能進科場考進士了,顯然是有些真才實學的。想到他明明有更順坦的門路,卻不去走,而要從科舉晉身,又覺著他實在比韓薦之兄弟有骨氣得多,心裡已有些喜歡,便道,“你可有帶上自己的詩作?”韓皋忙道,“帶著。”柳文淵見雲秀和令狐小公子都心不在焉顯然不止他不喜歡令狐十七這種驕奢淫逸的小公子,小公子也對他們這些開口閉口都是學問的讀書人無甚好感。不由惋惜,韓薦之的兒子有心向學,反倒令狐晉的兒子無意進取。便令裴氏照顧好兩個頑童,自己則對韓皋道,“拿上詩作,咱們進屋慢慢說吧。”裴氏便也引了令狐十七進裡屋裡頭更暖和些。又令人在椅子上墊了軟墊,捧上各色點心乾果。雖有裴氏的慧心巧手,但東西顯然難合令狐小公子的品味。他雖有心做乖巧的模樣,但捻心嚐了一口,就已流露出難以下嚥的模樣。雲秀敏銳察覺到他要偷偷扔了,立刻惡狠狠道,“吃掉!”裴氏沒覺著令狐小公子咽不下去有什麼奇怪,倒是讓雲秀給逗笑了,“好了好了,不知道你今日怎麼這麼大的脾氣。”令狐十七道,“她生我的氣。”裴氏道,“這話怎麼說的?”令狐十七無辜道,“她總是在生我的氣,想來是我早年不懂事,做錯了什麼。”雲秀:……雲秀怕他再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當著裴氏的面拆穿他的真面目,忙岔開話題,問道,“長安舒舒服服的你不待,來蒲州做什麼?為何又和二表哥一起?”雲秀多少還是知道令狐十七的性子的。他不喜歡雲嵐,固然是因為雲嵐面板顏色健康,性格健康,體態更是一看就知道能吃能睡無憂無慮的健康……對他這個性格扭曲的病秧子而言實在是太刺目了,讓他不能不汙衊人家“俗不可耐”,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雲嵐是鄭氏的女兒。這病秧子天性敏銳得緊,一見雲嵐,就知道鄭氏肯定沒一視同仁。他和雲秀認識得早,血緣也更親近,自然就要和雲秀“同仇敵愾”,以排擠、取笑雲嵐為樂。他若是知道鄭氏那麼欺負人,怕早就上手把三才堂給掀翻了。他可不懂得隱忍為何物。但此刻他還老老實實坐在這裡給她添堵,可見根本就不知道早先的事。而他二姨竟捨得讓他顛簸這麼遠的路,也十分可疑。令狐十七見她不假辭色,只好怏怏的將甜言蜜語那一套收起來,懶懶的道,“去年冬天病了一場,阿爹便尋術士給我起了一卦。算出我身上的病根兒需在什麼冬春之交,向東方又北方、面山又臨水處,尋一個在世又出世的人,得到他身上非藥又是藥的東西……才能養好。”又道,“但我若為養病而來,長途跋涉豈不是更傷身子?我真是為看你來的。”他嘴裡甜言蜜語不但不值錢,且還動不動就包著毒|藥呢。雲秀全當沒聽見。只道,“你又生病了?”令狐十七不悅道,“不是什麼大病,我爹孃大驚小怪而已。”他愛拿捏人,但偏偏又厭惡被人同情,便從不誇顯病痛。但往往他越是如此,旁人便越同情讚賞他。唯雲秀從不吃他這一套要不是讓著他身子弱,誰愛聽他拿捏呀!只道,“哦。”又想華陰縣在長安的東北,靠華山而臨黃河,又多遊仙傳說,倒十分符合條件。雖說算卦是封建迷信不能提倡,但她這不是在玄幻奇幻的考場上嗎?說不定是很靠譜的方術呢。這麼說,華陰縣近年會有仙人出沒?雲秀默默記下。她倒沒料到會有這種意外的收穫,再看令狐十七時,就覺著這熊孩子也不是那麼可厭了。便道,“我早年夢到神仙,神仙給了我一個方子。我拿給二姨看了,她給你吃過沒?”令狐十七生硬的道,“不知道。”雲秀心想不吃就不吃吧想來也不會有什麼用處。她研究的方子若真對凡人有用,老太太也就不會去世了。想到這裡,不免又對他心軟了幾分,“華陰縣氣候溫潤,縱然尋不到仙人,療養療養身子也是好的。你既來養病,便安心靜養,不要總往蒲州跑。過一陣子我要出家修道,若出門時,也一定替你留意訪查世外高人。”令狐十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