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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許留在行在,沒跟過來吧。就聽令狐韓氏道,“就在外頭車上。路上顛簸了些,他暈車,現在還倒在上頭躺著呢。”又道,“他就這嬌慣脾氣,他爹都管不了他。你們也不用理會他,就隨他去吧。”過門而不入,實在很有些不給臉面。但鄭氏也沒法跟個小屁孩兒生氣,呵呵笑了兩聲便作罷。雲嵐眼睛轉了轉——大概終於想起“十七哥”的嬌慣脾氣,想起自己被他欺負的光景了。抿住嘴唇眨了眨眼睛,就覺著自己其實也沒那麼想他。令狐韓氏便對雲秀道,“適才不是問你二表哥嗎?他拜見你母親之後就出去了,想來這會兒和你十七哥在一塊兒吧。”便連帶雲嵐一起,笑道,“快去看看吧。”雲嵐忙道,“不啦,我和您說話就好!”雲秀則忙不迭的起身,“這就去!” 當時只道(四)雲秀舅家二表哥韓皋,今年才只十七歲。兩年前舅舅曾準備讓他進神策營歷練,但他仰慕文士的風範,死活不肯走從軍之路。舅舅無法,只得準他繼續讀書。聽說去年冬天他已透過了州試,取得了鄉貢資格。不知道近二年是否打算去考進士。基本上,關於她二表哥的情況,雲秀只知道這些。——兩人相差六歲多,又男女有別,統共就沒見過幾次面,實在不怎麼熟。但是令狐家那位十七哥,雲秀就又太熟了些。這位十七哥乳名一個“鯉”字,是鄭國公令狐晉的幼子,也是她二姨唯一的兒子——是的,鄭國夫人令狐韓氏,她也是給人當續絃的——因是老來子,他在家中受盡寵愛。旁家底蘊所限,再寵兒子也有個盡頭。他家卻富貴滔天,只除了天子屁股下那把龍椅弄不到,其餘的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等下,不止龍椅,還有一樣東西求不到。——體質。他胎裡帶來的宿疾,身體太弱了。求了多少名醫方士,吃了多少仙丹妙藥,總不見好。只要天稍冷稍熱些,他都要犯咳疾,飄花飛絮的時候更不得了。因此一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旁人踏青郊遊、訪友聚會,他卻得捂在屋子裡養病。一個忍不住稍出去吹吹風,回頭就得喝上十天半個月的藥。可想而知,每到春天,他的脾氣就不大好。——整塊兒玉雕的瓶子,說摔就摔了。前朝名家的字畫,說撕就撕了。幾尺高的紅珊瑚,拿玉如意敲得粉碎——自己病中沒力氣撬,便讓丫鬟敲。敢留下比銅錢還大的碎片,誰留下的誰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