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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只圍著那天師討教,沒人理會她。唯獨劉措大變了變臉色灶臺裡原本放了兩塊“炭銀”,他掏了半天卻只掏出一塊兒來,當然知道里頭還有一塊。但見無人理會,便不答話。只上手去推雲秀,道,“誰家小子在這裡礙事?快回家去!”雲秀趕緊閃開,笑道,“你家灶臺下藏了銀子,為何你還這麼窮?”這次總算有人聽到雲秀的話了,便向她解釋,“是天師的咒語把炭變成銀子的,灶臺下的那是炭。”雲秀笑道,“咦?不是把銀子染黑了,假裝當炭,好不被人發現他偷藏了銀子嗎?”那天師眼神略一飄忽,然而神色不變,依舊穩如泰山,笑而不語。反倒是眾人,不但沒清醒過來,還要替天師說話,“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亂語!天師的道法,不是你親眼看見的嗎?”雲秀道,“可是我看到的就是染成黑炭的銀子啊不信你們去灶臺下掏掏看,也許還有旁的銀子藏在裡頭呢。”這時忙有人道,“我去掏掏看。”天師不做聲,劉措大竟也道,“去掏,隨便掏。真掏出銀子來可別自己昧下,那肯定是我家祖宗留給我的。我還等著發財呢!”眾人鬨然大笑。紛紛勸雲秀,“小孩子別多事。當心冒犯了天師,天師招天兵來拿你!”便簇擁著那騙子要離開。雲秀見說不聽,便又笑道,“讓他召啊,他不召,我可要召了!”眾人又看雲秀,再度大笑。然而云秀左手一翻,“變”出了符紙,右手一翻,“變”出了毛筆分明就是那天師先前所用的招式。眾人這才不由安靜下來,望向雲秀。雲秀笑道,“勞煩茶水端給我,潤潤筆。”劉措大眼神又一變。那道士見雲秀用一樣的戲法,便知道她也是個江湖練家子,心裡已謹慎起來。但面上居然依舊穩如泰山,笑道,“你是……早先大橡樹下的那位小道友?”雲秀沒料到,彼時匆匆一瞥,這道士竟記住了他的模樣。但她也不怕。只笑道,“是。”那道士道,“你師父是誰?莫非他沒告訴過你,衝撞尊長,壞了規矩,要招惹災禍嗎?”雲秀聽懂了他在威脅她。聞言,人群中果然有二三人蠢蠢欲動,像是準備要動手的樣子。……這道士果然不是什麼善茬。若真打起來,雲秀小胳膊小腿的,決然只有吃虧的份兒。所幸她有個隨身空間。她一面悄悄伸手進乾坤袖裡,掏了麻痺粉彈到那幾個人鼻子前。一面說道,“我和你修得不是同一路的道,你可算不得是我的尊長。我也沒壞了我門上的規矩。”又諷刺那道士,“不知你門上的規矩是什麼,比拼道術?還是慫恿一群大人,當眾毆打我一個小孩子?”那道士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若真有人看不慣你唐突囂張,非要出手替你師父教訓你,貧道自然也會替你說情。”但他等了片刻,居然沒有人動。他不知深淺,眼神便在人群中掃了一掃大概以為雲秀也有同夥。又不動聲色道,“你既說不是我的同門……看來是要與貧道鬥一鬥,誰家才是正統了。”雲秀道,“不是。你又不會法術,要怎麼鬥?我只是來戳穿你的。”她確認想襲擊她的人都被制住了,便自去蘸了茶水,在符紙上書寫。筆尖潤溼了符紙,落筆成紅。她一邊寫,一邊向眾人解釋道,“薑黃遇到鹼水,當然會變紅,誰寫都一樣。”那道士點頭,“紙屬木,墨屬水,黃屬土,紅屬火。只需灌注金刃之氣,便天然可做五行生剋之陣,增強法力。我祝由一門多以劍為法器,故而符紙多用薑黃輔佐。此事我道門人入門便知,小友點破我用的材料,不知是何用意……”他一笑,“符紙確實人人可寫,可告訴他們材料,卻不告訴他們常人書寫會被抽取金氣,損傷心肺,是何用意?”雲秀:……啥?她笑道,“我可不是要告訴他們這些。我只是想說,你適才斬紙,斬木,那上頭跟血似的東西,就是薑黃遇鹼變紅,免得他們還以為你把木頭斬出了血。”她便將茶水往牆上一潑,拿竹樹戳了符紙,一劃,那牆上果然出現一道血紅的斬痕。那道士笑道,“無事你斬這牆做什麼?”雲秀道,“示範給人看,省得壞人拿來騙人。”這時眾人多少已有些動搖了。但也許是先入為主,也許是存了僥倖之心畢竟只要信這道士,那燒炭成銀之術就可能是真的,就可能學得到手。總之無人站在雲秀這邊。便有人質疑,“那我們聽到的尖叫聲是……”雲秀一笑,銜了竹笛,用力吹響。那聲音尖利,眾人紛紛掩住耳朵。雲秀笑道,“你們先前聽到的,是這個聲音吧?”眾人都不敢肯定,有說是的,有說不是的。雲秀便提醒道,“他‘做法斬妖’前,都要先高叫一聲就是提醒牆後吹笛子的同夥,讓他及時做出尖叫聲唬人。”那道士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道友血口噴人,就不怕損傷道行?那杏樹精是木妖,叫聲本就自帶絲竹之音,你聽成笛聲並不奇怪。可你竟汙衊我用笛聲作假,總得抓住吹笛之人吧?”雲秀道,“他跑了。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