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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他們竟如此輕易就將人逼得家破人亡。豺狼虎豹之酷烈,也不過如此吧。這一行人來到豆腐坊前,見笸籮口開著,井上鳥雀也枯槁將死,便進屋去將夫妻二人揪出來。罵道,“不是說讓你們好酒好飯的供應著嗎!”抬鞭便要抽打。雲秀自屋頂丟下一枚石子,正敲在那宦官頭上。那宦官仰頭來尋,見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兒,便不理會,依舊罵那對夫婦,“你們打算怎麼賠!”雲秀便笑道,“想來他們是賠不起的,不如我來替他們賠?”那宦官這才正眼看她,“你一個小崽子,知道是什麼東西,就敢說賠?”雲秀便笑道,“不就是幾隻雀子,幾條蛇嗎?”“這可是要進貢給……”“給天子的珍蛇、珍雀,我知道。”雲秀便接了話,“等閒的東西豈能進貢給天子?自然要先讓您過目,賠到您說滿意為止。”那宦官眉眼一轉,道,“你能賠,我可等不起。”“自然是此刻就賠。”那宦官哈哈大笑,令人搬了條凳來,便在門廳前一坐,道,“那我就在這裡等著,賠不起,連你一道問罪!”雲秀道,“好好好,只是我得先從你身上借樣東西當引子才行。”“什麼東西?”雲秀道,“不義之財。”那宦官才要張口辱罵,便覺腰上蹀躞帶一鬆,忙低頭去看上掛著的錢袋子果然不翼而飛。他四下尋找,便聽空中嘩嘩的響錢聲。尋聲仰頭,便見錢袋子正拿在小道士手中。雲秀晃了晃錢袋,笑道,“真不少,當能引來許多鳥雀蟲蛇吧。”她便摸了一顆金豆子出來,“叮”的一聲彈下去。那宦官羞惱至極,忙令雜役們捉雲秀下來。然而雜役們的眼睛一時只盯著空中墜下的那顆金豆子。金豆子落地了。而後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一滾,便消失不見。眾人俱都驚詫不已。便聽那小道士笑道,“地仙收下了,你等的東西就要來了。”那小道士嗓音宏且正,如西方梵唱,嗡嗡有迴音。眾人聽這斷罪般的聲響,背後都不覺一寒。一時竟無人敢輕舉妄動。四面寂靜無聲。那宦官膽戰心驚了片刻,終於回過神來,罵道,“竟敢妖言惑眾……”話音未落,忽聽得空中有電火相擦般??又尖銳的鳴聲,樹蔭下也彷彿有什麼東西正暗暗逼近。山雨欲來的嘈雜的寂靜中,唯獨雲秀手中錢袋叮噹的響聲,輕快又清晰。這一次她將錢袋裡的金錢全倒了出來,如天女散花般,一把全丟下了。那錢幣落地,叮叮噹噹。她笑道,“來了。”說話間,空中忽有百千雀子鋪天蓋地的湧來,亂石般向著那宦官俯衝而下。那宦官驚得一叫,忙抱頭要奔逃,然而一低頭,便見四面樹叢中蝰蛇正吐著信子竄將出來,如葵花向日般紛紛向他衝來。那宦官一個踉蹌倒在地上,瞬間手腳都被蝰蛇纏住。他雙手抓著蝰蛇攀爬起來,口中哀嚎不止。四面雜役都不敢近前,待欲逃跑,卻被蝰蛇阻住道路,紛紛觳觫戰慄不止。能驅蟲,當然就能誘蟲。雲秀在空間裡研製丹藥研製了快十年,各種藥丸應有盡有。她一整個晌午都在四處引誘鳥雀蝰蛇。為的就是此刻這個場面國法嚇不住惡人,那便用報應來嚇吧。但不得不說,這場面她看著也頗不舒服。所幸那宦官很快便求饒了在保全性命一事上,偏偏好人不肯輕易求人,倒是這些壞人能敏捷的抓緊每一個機會。實在令雲秀氣惱。她自己看得不舒服,又見那對夫妻抱在一起,眼中也不僅僅只有大仇得報的暢快,還有常人乍然目睹了煉獄的不適和不忍,便揮手撒了驅蟲粉下去,幫那宦官解了蛇圍。她自屋簷上一躍而下,便踩在井沿上,俯視跪在下首的宦官,道,“可看好了?”“看……看好了。”“賠夠了?”“夠,夠夠……”雲秀便折一段柳枝,隨手“變”作一枝筆。單手捏起那宦官的下巴,在他腦門上寫下,“天罰”二字。隨手又把筆變回柳枝,插在他的帽子上,道,“賠夠了,就去贖罪吧。欺壓過誰,就去給誰當牛做馬。等哪一日你的罪贖清了,你頭上的黥字就消失了。”那宦官屁滾尿流的逃走了。雜役們也不敢再逼債,見雲秀沒去追究他們,一個個都悄悄的後退,想尋隙離開。雲秀便笑道,“你們不是來討債的嗎?”她話一出口,幾個大漢“撲通”就跪倒在地,“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啊……”雲秀沒料到竟有這種效果然而再想想她看的那些筆記野史,草民敬畏鬼神,倒也不是什麼奇事。她便道,“你們奉命來行什麼事,只管說。”幾個大漢都不做聲。雲秀便道,“不是討債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什麼不能開口的?莫非……討債之外還有旁的?讓我猜猜,還不起錢,拿鋪子抵債是應該的……可看你們這一副在做壞事的心虛模樣,”她頓了頓,道,“總不會,還想拿人抵債吧?”幾個大漢都叩頭不止,道,“我是都是奴才,不能不聽從主人命令啊!”雲秀先前沒盡信的那夫妻二人的話,此刻卻被證實了。更兼他們簇擁著那五坊小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