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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親眼看到的?”“嗯。”薛王便激動起來,“是什麼模樣的‘天女’?怎麼掉下來的?”小姑娘眨著眼睛打量他。正要開口,忽不知瞟見了什麼,立刻便斬釘截鐵的回答,“我不能告訴你。”薛王正要擼起袖子,同小姑娘好好講講道理,便覺似有霞光自外而來,目光也不覺被吸引去了。是一件衣服。那顏色似白而非白,流光溢彩。堆疊在玉托盤中,輕盈若流雲,柔軟如絲緞。然而那材質分明非棉非絲,非絹非緞。以薛王自幼遍覽天下寶物的見識,細細琢磨,竟也看不出由來。莫非是海外舶來的珍寶?薛王心想。“南海出鮫綃紗,入水而不濡”,薛王想,縱世間真有鮫綃,怕也無過於此吧。宰相夫人已將那衣服奉到他面前,道,“那日小女身上蓋著的,便是此物。”薛王正要伸手去摸一摸,忽見那衣服一沉,似有什麼東西壓在了上面。隨即便隱約有手指一樣的東西一晃而過,那衣服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提起,像是吸湯餅般,越變越短、越變越短,眼看就要徹底消失在空氣中。四面侍奉之人無不驚詫,“神仙要收回寶物了!”薛王立刻上前一步,猛的一把拽住半空中的衣角,用力向後一拉神仙?來得正好,他還沒見過活的呢!他雖年老,然而身強體健,力氣大得很。一曳之下,不但將衣服整個拽了出來,還拽出一段白玉也似的手。四面霎時悄寂無聲。一隻手。一隻如古詩所詠唱“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的,單看手也知其人必為絕色的妙手。但就只有一隻手,無頭無尾的懸在半空。手指還拽著一截衣領。朗朗乾坤白日之下,所有人都很凌亂,不知該驚呼,還是該讚歎。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隻手又用力拽了拽。紋絲不動。那隻手似乎察覺到事情不對了,它稍有些猶豫。它只是一隻孤立無援的、少女的手,而它的對手健朗矍鑠,還是個男人。不知它是否意識到了自己的劣勢。畢竟它只是一隻手,而不是一雙眼睛。眾人屏息。它鬆開了衣服,它準備逃跑了!薛王再度上前,一把拽住了那隻手。那隻手顯然沒料到還有這樣的危機在等著它,它措手不及,半截手臂都被拽了出來。它有些失去平衡了。它推了推薛王,似乎想同他商議些什麼。薛王正興致勃勃著他馬上就要捕獲一個神仙了!卻見四面人不論長幼尊卑,俱都目光復雜的看著他。尤其宰相家那位令千金1,對上他的目光時,還目帶恐懼的悄悄將手藏到了背後。薛王猶豫了片刻,略一低頭。那手與手臂楚楚可憐,柔弱無依像個被強梁欺壓的小姑娘。薛王揉了揉額頭。而後他握手成拳頭湊在嘴邊,像他這個年紀的體弱多病的老人一樣,咳嗽起來。但抓住那隻手的手,並沒有鬆開。就這麼詭異的對峙著。不知過了多久,那隻手終於又動了。空中伸出了另一隻手。隨即便有仙子破空而出,如花朵綻放於晨光中一般,羽衣四展,環佩叮咚……而後輕盈落地。落地時略有些不穩。所幸有一隻手被薛王抓著,並未狼狽跌倒。薛王:……他現在明白,宰相千金所說“翻出來,然後掉下來”是什麼意思了。那仙子雖落地,然而身上羽衣無風自動。長長的披帛挽在手臂間,彷彿隨時都能飛起。容顏也一如傳說中一切仙娥般,是人間罕見的殊色。但薛王總覺著,這張臉似乎有哪裡不大協調。也不是說不好看,不端正。而是依稀覺著東一塊兒西一塊兒的,七拼八湊。就他所摸骨相來說,總覺著這姑娘應該長得更靈秀些沒錯,這姑娘的面相跟骨彷彿不大一致。薛王下意識覺著,這姑娘恐怕沒以真面目示人。然而隨即便嗤之以鼻天下哪有這麼渾然一體的易容術?人長得跟他的直覺不符,莫非不是他直覺出錯,還是人長錯了不成?人家畢竟現身了,又是個年紀夠當他孫女兒的小姑娘,薛王便不好再擒著人家的手。便清了清嗓子,鬆開小姑娘的手。又將左手抓著的□□放回到玉托盤中,問道,“仙子也做賊嗎?”雲秀很懵。她完全不知道此人是什麼來頭,只依稀覺著,自己好像是此人的手下敗將就像是個被道士天機鏡一照,而被迫現形的妖魔鬼怪。這感覺令她很鬱卒。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怎麼她救了四條人命,結果又丟衣服,又被人捉的?“誰做賊了?我只是來拿回我的衣裳。”薛王其實信。雖說那衣服不見針腳,可但從風格和衣料上看,和小姑娘身上這件如出一轍。但云嵐小姑娘不信啊!立刻便挺身而出,憤慨的嚷嚷,“這才不是你的衣裳!”雲秀:……雲秀做過失手的準備大不了自空中顯跡,光明正大的告訴鄭氏,“本仙女救了你閨女,這衣服是本仙女的,本仙女要拿回去了”。為此她還特地換了能讓她身輕如燕的衣服,又化作“祝由”的模樣,才來拿的。誰知她是以這種方式“失手”……以至於此刻她連對雲嵐回嘴都沒什麼底氣。薛王看著她,鄭氏也看著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