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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十七額角跳了跳,“……你覺著呢?”雲秀立刻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算來他們已快三個月不見了,他來看她,本是體貼之意。不過,要她向令狐十七道歉,她也不太習慣。便岔開話題,問道,“什麼龍涎香?”令狐十七眼睫一垂,掩去眸光,道,“你身上的氣味,不是龍涎香嗎?”雲秀忙嗅了嗅她用百花和檀香最多,卻還沒用過龍涎香。嗅上去果然與她素日所用的香不大一樣,略帶些奇異的甘甜卻並不是什麼令人生厭的氣味。“原來你不光嘴叼,鼻子也叼得很。”雲秀笑著忖他,便解釋,“大約是在外邊兒沾上的吧。”便大致將前因後果說給他聽,笑道,“逃走時,那老人似乎向我身上撒了些東西。我還道是什麼,原來是香看來他還想捉我回去審問呢。”從她說到“老人”時,令狐十七眉目便已舒展開,待她說到那老人對“神仙”不但不敬還要捉拿,令狐十七便面露覆雜神色。等她說完,令狐十七欲言又止的看著她,“那‘老人’當是薛王,人稱卜仙。他並非想捉你去審問,他真捉了你,大概會在你身上拴一根繩子,驅使你飛天,然後循著繩子找到天庭,把整個天庭全捉來陳列鑽研一番。”雲秀看著他,忍不住就打了個小寒顫這老人野心居然比她想的還大!居然是想拿她當魚餌!天敵,這是她的天敵呀!令狐十七忍不住笑起來,道,“……他還算是個妙人”雲秀:……哪裡妙啦!令狐十七一旦雲開雨霽,便又是個光擺著看也令人心曠神怡的好少年。雲秀便又歡快起來,道,“你總不來,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呢。”顯然被她說中了。令狐十七露出嫌棄的神色,欲蓋彌彰道,“我只是回了一趟家。太后病篤,我阿孃豈不要回去看看?回去了便有些忙,一時把你給忘了而已。”邊說邊盯著雲秀看,見雲秀沒什麼反應,就有些惱火明明是他嫌棄雲秀,說把雲秀忘了,可雲秀不因此沮喪,他反而生氣。然而略惱了一會兒,自己先釋然了,復又同雲秀拌起嘴來,“我想來,還不是立刻就來了?雖比往日略費些功夫,也沒什麼難的。”他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一個人,雲秀習慣了,已能自動略去雜音,直取本意。“換季了,我這裡又生了許多新果子,你要不要嚐嚐?”扭頭便準備去給他摘果子,“我正想問你是怎麼找來的,我們邊吃邊聊。”令狐十七卻立刻拉住她,道,“你還是先去洗一洗吧。薛王既去了柳宅,難保不會來奉安觀看你。龍涎香經久不散,薛王嗅到你身上香味,立刻便能把你捉出來。”雲秀想到薛王的充滿探知慾的目光,便有些毛骨悚然。略一遲疑,便道,“那你等等我……”然而她尚未去洗,便聽到細碎鈴聲。那是她製作的傳音鈴,一對姊妹鈴鐺裡一枚響起時,另一枚也會自動響起來。雲秀將她的姊妹鈴給了阿淇,此刻必是阿淇在外面搖動,提醒她趕緊從空間裡出來。雲秀忙回到奉安觀裡。果然是阿淇等在屋裡,看她回來,立刻便催促她道,“師父令您過去,說是長安有貴客到,是專程來見您的。”雲秀一驚,算了算時間,忙問,“是什麼貴客?”阿淇道,“我也沒見著,只聽說,似乎是個……王爺。” 東風無力(三)雲秀琢磨了一下,覺著應該就是薛王。她同令狐十七解釋原委,花了不少口舌,可就算這樣,薛王來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只不知道,他是來見華陽真人的好歹是被稱為“卜仙”的人,就算同真神仙有什麼交情也不奇怪還是故意衝著她來的。想到薛王灑在自己身上的這把龍涎香,雲秀覺著,謹慎些也沒什麼不好。真被人當風箏似的拴根繩子放上“天庭”釣神仙,想想就很麻煩。她便對阿淇道,“你就說我在沐浴,要等會兒才能過去。”阿淇便明白,她應當是不太想見這個貴客。便應諾離開。雲秀回到空間裡,先將令狐十七丟到一旁,趕去溫泉裡過了一遍水。空間裡的溫泉有洗筋伐髓之功效,龍涎香再持久又如何?也不過一激便能盪滌乾淨。從溫泉裡出來,老老實實的梳起頭髮,換上道袍。出門見令狐十七託著腮幫子百無聊賴的坐在樹下木桌旁那桌椅正是他一貫的舒適、華奢卻又透著雅緻的風格,顯然數月不見這廝又長進了,不但能隨意出入她的空間,竟還能肆意改變陳設了。雲秀一時很有種想放看門狗咬他的心情。令狐十七見她出來,立刻便精神了些。又見她烏髮猶溼,如出水芙蓉般,明媚清潤得纖塵不染,目光便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這少年有時傲嬌,可有時又太坦蕩了。盯著新出浴的小姑娘瞧,明明是這麼孟浪的舉動,可他看得光明正大,喜愛得率直純粹,竟讓人察覺不出絲毫不妥。但被看的那個,多少還是會有些不高興的。雲秀一面凝成花印準備出門,一面就恨恨的紅了臉,“再看我可就惱了!”令狐十七目光追著她,“洗乾淨了?龍涎香不比凡香,一旦沾衣,彌月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