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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頁

接下來的日子,玉霖強迫自己忘記這段和雲非語的網事,如同以前許多的網事一樣,轉過一頁,依然會有新的風景,然後繼續著有始無終的所謂交流,如此的迴圈往復,日子也就在這無聊的閒談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好比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靜靜的等待死神,把人生的一切來個徹底了斷。當然,玉霖也會經常看見雲非語線上,也僅僅只看見她線上而已。或許,有時候,只要線上,也算是一種最大的安慰吧。至於招呼不招呼,玉霖認為已經不重要了。大概是雲非語從草原回來半個月左右,玉霖收到過她的資訊,就是幾張影片裡拍下的照片。看著那逐漸褪色的容顏,和強作鎮定的笑臉,玉霖有些心酸,然後,這心酸就化成了對雲非語的怨氣,悶悶地回了兩個字:無聊。從那以後,雲非語就沒再打擾。轉眼間,春天就過去了,夏天來了,然後,夏天又過去了,秋天來了。玉霖還是一如既往的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裡消磨時光。也常常在網路上打發些寂寞和空虛。或者,和一些陌生人閒聊。讓他奇怪的是,自從和雲非語斷了音信後,就再沒了和人深聊的興致,大多隻是招呼下,便不再理睬。如同一個雨夜他寫下的文字:江南的雨頗具神韻,始終含著入骨的婀娜,淺弱的輕愁,一年四季裡就那麼灑灑揚揚的悠然而來,不由不讓人感到委婉或悽惻,細膩處無從描繪,唯知所有的煩惱雜慮都被雨水澆滅,只剩下洗滌後的清幽,靜靜的置於一角感受這如詩般的意境。一百鋼筋,水泥,塵土、機器。眼睛,佈滿血絲。框架矗立,圖紙上的線條,勾畫在地面上。玉霖看著這些,嘴角,泛出一絲微笑。不知從哪一天起,盈盈就沒再出現過。沒有人去找,再相聚,只玉霖和任傑。任傑的發,剪了很多,新的造型,像一個教書先生。儒雅,任傑永遠的樣子,玉霖喜歡。但玉霖沒說,偶爾劃過的眼神,沒人察覺。山腳下的小飯店裡,任傑的話,多了起來。“可走了,不知道那愛,是否還在?”手裡的杯中,清澈的醇香,任傑緩緩的說著。穿梭的服務員和偶爾進來的客人,任傑沒在意。“盈盈沒上班,不知道搬哪去了?電話停機,人消失,五個,如今只我們。”移動身體,任傑看著玉霖,很專注。“該有個伴,這個冬天,會暖。”玉霖的聲音很低。紅,一點紅。醉紅的唇,對男人,是必殺的絕招。只是必殺的絕招,也是招,是招,就一定會被破解。就如此刻,盈盈正平靜的,躺在副局長懷裡。“劍,太快。太快的劍,自己也會受傷。”“知道傷,就死不了,死不了的,就要活著,活著,就要快樂。”從來快樂,就是男人和女人。窗欞上的風鈴,叮噹作響。音樂飄蕩在屋子的每個角落,牧羊犬蜷曲在盈盈的腳邊,享受著這和煦的陽光。已近深秋,陽光卻依舊那麼暖。睡衣上沒有任何圖案,一襲絲滑,和膚色渾然一體,羊脂玉一般。指甲上的貼花,早就換成了另一種造型。電視劇裡的二奶,這是盈盈想起的詞。微微皺起眉頭,牧羊犬,被踢到另一個角落。暮藹,箏胡合鳴。彈、點、撥、拉、旋、扣、掠,手,再輕巧的劃過。只是眉間,點點抑鬱,似乎正預示著什麼。律亂,音殘。“娘讓我嫁。”“嗯,嫁了,有家。”“娘忘了玉霖。”“不認識,何來忘?”“盈盈認識。”“盈盈叫海兒,不叫盈盈。”“盈盈只要這個名字。那個名字,那命,都埋葬。”“玉霖是空的,空的,忘或不忘,都一樣。”“玉霖是我的,我在,玉霖就在。”玉霖在炒麵裡,在相簿裡,在紅塵中。獨玉霖,不在盈盈那裡。盈盈知道,玉霖會走出來,盈盈還知道,玉霖一定會在煙裡,那煙,是盈盈買的。“海兒,玉霖該忘,玉霖該被放逐,玉霖只是一個人的玉霖,玉霖從來就是一個人的。”“盈盈知道,盈盈守著,守著玉霖走出來的時候,有盈盈給你添件衣裳,有盈盈在夜半,催玉霖回家,盈盈一人,怕。”“再來一曲,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箏,我來,二胡,你來。”箏胡低沉。暮藹。無人歌唱。街道。黑色名車,雙喜,一簇玫瑰,紫色。白色。婚紗。迎親的車隊,很長,以至於人群最後的兩個身影,無人看見。玉霖的臂彎裡,是婷婷的手,那手,比盈盈的白皙,還溫柔。“該走,捨不得,放在心底。”“捨得,幸福的放棄。”“曾討厭過,甚至,一直。”“謝謝,裝著不討厭,陪我,送別。”“瞅你可憐,怕你撞壞了城市建築,不得不。”“你的手,是我最愛的那雙,一直不忘。”“沒這送別的人兒的眼神,令你掛腸吧?”“都一樣,她該叫盈盈,不是海兒。”“叫什麼,都無妨,只要你還記著,這名,不過代號罷了。”“那手,好好保養,來年再會,記得,給我欣賞。”“流氓。”車隊走遠,街角。身影,長髮飛舞,已凌亂。“哎,走得再快再遠,誰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