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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非語嘆息說:“是的,僅此而已。突然覺得,你就是現在包圍我的這片草原,沉厚,雄壯,安靜。和你相比,我的人生根本就微不足道。開始,我竟然還沾沾自喜,讓你見笑了。”玉霖嗔道:“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再這樣,你就找不著我了。”雲非語笑著說:“反正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次回去還得忙我的小事業。可能再不會見你。說實話,也不想再見你,免得傷心,對身體不利。”玉霖笑著說:“那樣最好,我也不想看到知道我秘密的人。會很不自在的。等你回來,我就黑了你。”雲非語說:“這麼絕情?”玉霖說:“我們有情可言麼?”雲非語說:“沒有,肯定沒有,我保證沒有。”玉霖說:“那就不能算絕情,再說,就算有,絕情這兩個字對我來說,也是家常便飯。我對情這個字,早已無動於衷,你大可不必太放心上。”雲非語笑著說:“我知道你在可憐我,如果,我沒病,我們根本不會聊到現在。”玉霖說:“你能理解最好。省得我多費口舌。我知道,有錢的人不上網,他們要的東西都能在現實中得到,只有沒錢的,才會在虛幻的網路裡尋求。”雲非語長嘆一聲:“看來,我們真的要說再見了。我很懷疑你是否是正常人。咋就這麼冷血呢!”玉霖笑:“把我當成瘋子最好,也才會很輕鬆地放下。”雲非語:“像你這樣的人,怕是沒什麼喜歡的東西吧?”玉霖:“很遺憾,我有喜歡的。我喜歡在一個雲淡風輕的夜晚,去一個幽靜雅緻的酒吧,坐在一個臨窗的小桌邊,看天上的星月,在悠揚的樂曲聲中,慢慢品茗。可是,至今總難如願。”雲非語:“這麼孤高!都市裡會有這樣的地方麼?好好睡下去,去夢裡尋找吧。時間不早了,再見!不,最好別再見!”九十八紫色的裝束,玉霖記得。半年前的樣子,還是如此,像極了妻。沒有中南海煙,床頭櫃上,紫羅蘭凋零。“半年,走了這麼久,你還是一個人。”盈盈邊擦拭著玉霖的臉,邊自言自語,玉霖沒有應答。瀑布一般的發,鑽進玉霖的鼻孔,很癢。門外的玉霖,門裡的盈盈。煙在唇邊燃燒,眼在煙裡迷離。二鍋頭、透明的玻璃杯,熟悉的場景。“半年,這酒,很濃。”盈盈看著玉霖。“來,吸點這醇香。”煙已經燒到了手指,玉霖忘記。簡陋的屋子,沙發、書桌、茶几、床。“該有個伴,冷暖,有個慰籍。”斟酒的盈盈,斜著眼說。稍微動的雙眼皮,遮住了她悽美的眼眸。“想有,誰來伴?”丟了菸頭,玉霖看見書桌上的相框。“那天的山上,風很大。那時的頭髮,很短。”盈盈笑裡湧現出幸福的光芒:“是別離的相擁,偷偷拍下,半年。”半年,盈盈。京都的路,擁擠。進入首都醫大的盈盈,習慣抱著書,在林蔭的小道,聽雨、漫步,仰看落葉。學習,枯燥的事。盈盈無味的時候,就會拿出那臨別的偷拍,笑玉霖。長髮飛舞的時節,盈盈常被暖暖的關懷圍繞。陽光的男孩,殷勤。只是沒了那一頭不羈的發,盈盈找不到感覺,去迎合。二鍋頭的醇,盈盈嘗試了,是孤單的時候,在租住的房間裡自己享用。那嘴角氾濫起來的溫熱,似乎有誰的唇,輕輕滑過。床頭的電腦裡,每天都重複著同一種感覺。厚厚的日記,厚厚的心思。盈盈一直鎖著,在枯燥時,才慰籍。“一條路,海角天涯。風吹不走,雨打不散。幾回夢縈,幾回家鄉。”畢業的那天,接到了高燕的電話:“盈盈,大叔出了車禍,好幾天了,一直沒醒。”車子到達醫院,她是飛奔著上的樓,磕的膝蓋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紫羅蘭,沒有中南海煙,床邊的盈盈,緊緊的抓著玉霖的手。“再也不想走開了。”“嫁時,記得請我喝酒,醉,或者忘。”玉霖說。“終了一生,陪在身旁,願。”盈盈說。“傻。”玉霖說。酒杯已空,煙早就掐滅在菸灰缸裡。只桌邊的玉霖,和不羈的長髮,還在遮擋。盈盈的工作,是那個負心男人給安排的,這也是那個男人唯一能做的,盈盈接受。“就當是一種補償,雖然我早已忘卻。”她說。“不該給你打那個電話,不該走了,還想。”盈盈說。“不怪你,是柳藍想見我,才這般。”玉霖起身,離去的背影,和盈盈在學校每天想象的一樣,很酷,很冷。下午,香山公園,車水馬龍。一個身影,不,該是兩個身影的緊緊依靠。長裙,長髮,纖細柔弱的身子。盈盈的手,在玉霖的臂彎裡。無風,擺動的只是頭。左顧右盼,流水的店。“有個專案,領導問我有沒有親戚朋友做,一個不大不小的工程。”“要犧牲你,不值得。”“值得,為你。”……殘陽,如血。香山腳下的麵館,二胡、女子、發。隔著玻璃窗的香山腳下,擁堵不堪。對面坐著的盈盈,輕舉起酒杯裡透明的醇香。裊繞起來的煙,在玻璃上勾畫出一片模糊的山水。細長的指甲,在山水上慢慢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