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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伸手掬一捧遠卻可及的霞光,順指縫瀉滿全身,色彩斑斕。張開雙臂,陶醉在紛紛的落葉中,那是鮮豔的楓樹葉,她最喜歡的一種。她聽得懂風過嘩嘩的樹葉聲,那是大自然送給她的禮物,她用這個語言來聆聽生命的歡笑。依蘭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那一次樹林婚禮,讓她相信命運蘊藏著許多奇蹟,這奇蹟永遠存在,因為這奇蹟是粹白的化身,是天使用血液澆灌的,是最美好的聖潔。與林子軒的相遇,是命運奇蹟的召喚,林子軒的存在,同樣是個奇蹟。不再悲傷身體的殘缺,眼前的草樹花香都有宿命的安排,而宿命又給予了自己太多的恩惠。自己是花草的成員,自己同它們一樣,肉體終究會灰飛煙滅,可靈魂深深地紮根此地——依山傍水的桃園。她從不擔心林子軒離開自己。想他時,他總是會出現在自己身邊,用手輕撫著自己的髮絲。他厚重的呼吸,跳動的脈搏,都深深地植種在自己的身體裡。“老公,如果我們再有一個孩子,那該多好啊!”她抬頭看著他。雖然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了,但她更不要林子軒有絲毫的遺憾。☆、第十七回 情有歸處三十五任傑走進家門,媽媽迎面忙著來接他手中的行李:“兒子回來了,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會,我給你做點吃的。”媽媽還是和以前一樣,朝屋裡喊了一聲:“他爸爸,快給孩子倒盆熱水,拿瓶奶熱熱。”老爸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前幾次沒有仔細看過,現在發現老爸眉間多了幾條皺紋,清晰地掛在有些灰白的眼睫周圍。任傑趕緊說:“老爸,你坐著,還是我自己來。”老爸沒起身,放下書慈祥地笑了:“這是自己家,要喝什麼自己去拿。都二十好幾了,還他當小孩子。”媽媽嘮叨著:“你啊,怎麼就不能打盆熱水,兒子做一天車那麼累,你不心疼啊。”老媽倒了一盆熱水,任傑趕緊接過來:“老媽,老爸說的對,這是自己家,我又不是外人,你這樣啊,我總感覺自己是撿來的。”“你這孩子,我怎麼拿你當外人了。你看,你爸那樣你還幫他說話。”媽媽寵溺地打了一下任傑的頭,忙著為他做飯去了,老爸沒說話站起身來,翻箱倒櫃了半天,拿出一盒好煙,放在他面前,又接著看書了。任傑給老爸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然後自己也倒了杯水喝著。老爸眼裡射出慈愛和欣慰的眼神。“兒子,冷嗎?去把空調開啟,暖和一會等你媽媽把飯做好咱們就吃。”“嗯嗯,老爸,你看書吧,我知道了。”好像自己突然長大了一樣。任傑望著老爸那張被無情歲月留下痕跡的臉,鼻子酸酸的。他走去廚房,想幫媽媽。老媽一把就把他推出去了:“出去坐著,媽做你最喜歡吃的菜,你想為媽媽做飯呀,等你有媳婦了吧。”任傑嘿嘿地傻笑說:“有媳婦也要吃媽媽做的飯,誰也比不了。”“好好,等老媽死了看你怎麼辦,快到空調旁邊去,天冷別凍著了。”老媽嗔愛地罵他。飯後,蔓雪來了,依舊是紫色的衣服,柔美而文靜,散落的長髮,輕輕地飄在雙肩。老媽老爸對她猶如自己家人一樣,對她的好讓任傑都感覺到驚訝。第二天,老媽讓任傑去找蔓雪,說有事。任傑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蔓雪在鎮上的小學裡任教。遠遠地,能清晰地聽見教室裡傳來的朗朗讀書聲。他的心開始不停地跳動,很忐忑。走近教室,有些膽顫地張望著教室。突然,身後有人在叫:“請問你有事嗎?”回過頭,是個中年男子,一身黑色外衣,任傑想他該是這的教師吧:“請問凌蔓雪老師在嗎?”中年男子和客氣地指著身後的那間教室:“她在上課,還有幾分鐘就下課了,你是她什麼人?”任傑笑笑說:“我是她哥哥,有點事找她。”中年男子點點頭,笑得有些曖昧,然後轉身走了。站在講臺上的蔓雪,天生有一種清純的聖潔。一身紫色的衣服,依舊散落的長髮,秀美的臉龐,永遠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看著她,他莫名地心傷起來。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是我……教室裡的她已經發現任傑了。當他的目光落當她身上的時候,她已經停下了講課。蔓雪柔美的眼睛看著他,任傑也默默地看著蔓雪,這是久違的相互注視,好像是一個曾經的夢。突然,教室有個男同學站起來:“老師,外面有人找你。”“坐下,好好聽講。”她小臉發燙、有些慌亂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拿了支粉筆,轉過身去,在黑板上寫著……窗外的任傑有些不知所措,是立刻走開,還是繼續等她講完課呢?他很矛盾,心撲哧撲哧地猛烈地跳動著。最終決定還是停留在教室外。靜靜地等著。時間一秒一秒地走,大約過了幾分鐘,下課的鈴聲響了。同學都蹦蹦跳跳地湧出了教室,偷偷看著任傑,嘴裡還不停地嘀咕著。蔓雪慢慢走出了教室,臉頰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天冷還是害羞,低頭來到他身邊:“任傑哥哥,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