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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臺詞功力的時候到了,說完還不忘雙目閃閃,殷殷期盼,瞥向那當家的漢子,掌握話語權的人,一定要賣力討好。少年剛剛在西首坐了下來,此時聽聞我的話,瞪大雙目,一臉驚詫地上下打量我。怎麼了,小鬼頭,我的語言能力好吧,是不是把你的語調,學了個實足實。夫婦二人對望一眼,那婦人大義凜然道,“將軍,小娘子是六郎的救命恩人,又身世苦楚,她雖衣衫襤褸,卻品貌端正,想來是良家女子,我與她一見如故,她又如此仰慕您的聲名,如何不成全了她?”哎呦,當家的竟是個將軍,想必府裡待遇不錯;哪裡襤褸了,我這件睡衣雪白如新,還綴有絨毛,厚實得很,要不然這兩天早凍死了,不過下半截藍衫結釦,確實有一股濃濃的混搭風;一見如故,呵呵,夫人太過抬愛;等等,後面是什麼意思,怎麼總覺得不對呢?那將軍決然道,“你我二人夫妻情深,患難多年,我從未動過納妾之念,這救命之恩自當好生報答,可是這納妾一事……”wtf,我啥時候說要給他作妾了,能不能不要隨便腦補,正待辯解,卻被婦人打斷道,“將軍您瞧,小娘子臉都白了,您當慎重考慮,若把話說絕了,她今後該如何自處?豈不是害了她?”“不如夫人將她認作義妹,豈不是兩全其美!”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把我這個當事人,放在眼裡,我實在忍無可忍,顫顫巍巍道,“感謝二位好意,小女子我早已許過人家,不過先夫早喪,是我福緣淺薄,實在沒臉面嫁予他人。”做人就得,勇於把自己往死裡黑!那將軍似鬆了一口氣,安慰道,“夫人,小娘子如此可憐,咱家應竭誠相待,以後權當作家人般相處。”婦人盈盈走來,握住我的雙手,愧悔道,“好妹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好好住下。”一邊吩咐了婢女,帶我下去梳洗休息。阿彌陀佛,總算結局美滿。臨走前,我正好瞥見那張桃林結義圖,桃花樹下,劉關張三人,言笑晏晏,望向這廂,六眉彎彎,好似在說,“好一場狗血大戲!”☆、九寸金蓮之後,婢女將我引到西廂,令我任擇一處院落居住。我挑了西北角一個荼靡苑,地處偏僻,環境清幽,正北有一雙層閣樓,古樸雅緻,院裡荼靡架上,白花盛開,下有石桌石凳,非常適合我這種養老心態。我歇下沒多久,少年就來敲門,並帶來了一疊衣物,將其擱置在圓桌上,他躬身作揖道,“母親讓我送來衣物,並責令我向您道歉,今日的種種,實在失禮了!”我忙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少年郎怎麼稱呼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急於一時。“楊家大郎,名延朗,母親說以後,大家就喚你梅姨了,你也可以隨母親,喚我朗朗!”他見我不加怪罪,反而和顏悅色,謙遜地答道。額,腦子裡瞬間蹦出一個,坐在鋼琴前十指翻飛的包子臉,呵呵,“我還是喚你大郎吧!”等等,延字輩,又有一堆兒郎,又駐紮邊境重鎮,這楊家的情況,當真像極了楊家將,不會那麼巧吧?耳邊立馬響起了小時候,atv“穆桂英大破天門陣”的旋律,“斜陽下戰雲密佈,未曾令我退一步”,那是我生平頭一次,知道楊家將的故事,而陳秀雯的英姿颯爽,令我印象深刻,那完全就是穆桂英本人。之後又有“楊門女將”,“少年楊家將”……我急切問道,“你父姓甚名誰,可是北漢降將?”大郎的臉堵成了豬肝色,惱道,“我父楊公,雖受當今官家招降,時任代州知州、幷州觀察使,但多年兢兢業業,鎮守邊關,契丹人聞風喪膽,號‘無敵將軍’……”死小子,話說一半急死人,到底你老爹是不是,楊老令公楊繼業啊?我打斷他道,“我自然對將軍十分仰慕,那你母親可是叫佘賽花?”他皺眉道,“母親閨名怎可輕喚!母親姓折,折枝之折,府州團練使之女,系出名門,與父親恩愛甚篤,如果你還想打父親的主意,趁早死了這份心!”我沒空理他,又問,“楊八妹呢?”“你胡言亂語什麼,母親剛懷有身孕,是七弟還是七妹,都不知道呢!”額,我一拍腦袋,細節不重要,契丹人都怕的,不是楊家將還有誰?我突然滿懷同情地望著他,這個以後將隨著父親,戰死在雁門關的孩子,當下也沒那麼可憎了。大郎被我的目光盯得毛毛的,將衣裳一推,告辭道,“梅姨看看是否合適,母親那邊我好回話?”我才將視線轉回桌上,層層衣裳上,躺著一雙繡鞋,青底鑲花,甚是精緻,可怎麼總覺得不對呢。大郎瞥了眼繡鞋,又往我足下一蕩,輕咳了一聲道,“這雙鞋我還是帶回去吧,這已是府裡最大的一雙,我一會兒稟明母親,想來她定會為您趕製一雙,請告知大郎尺寸!”這死小子,句句隱含赤果果的鄙視,我拿起那雙繡鞋,細細比對,羞憤道,“我又不曾纏足,哪裡來的三寸金蓮,頂多就比這對大一半!”大郎艱難道,“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