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我又誘著小傢伙叫“小姐姐”,他不肯,我就把他舉得高高的,晃啊晃啊,轉了個圈,又落下來,他哈哈哈地笑,眉飛色舞,一點也不害怕,我們玩了好幾輪,直到我再也舉不動他。就在我剛剛把他放下的一瞬,一個藍色的身影,從牆後斜裡衝了出來,把小傢伙抱在懷裡,後退了幾步,冷冷地望著我,這是一個長相凌厲的少年,一襲藍衫,比我矮一個頭,約莫十幾歲。“來人啊,光天化日下搶小孩啦!”我焦急大喊,左右四顧,唯有天高雲淡,當然沒人理會我。少年臉色卻更加陰沉,緊緊地摟著娃兒,與我對峙,可是小傢伙卻在他懷裡很安分,嘻嘻笑笑,不停地喊,“格”,“格”。呃,難道這是他的親人,我立馬一臉堆笑道,“那個,我無意中撿到他的,你是他的哥哥嗎……”他皺眉打斷道,“你是不是山鬼?”我只聽懂了“鬼”這一字,他在問我是不是鬼嗎?心裡一咯噔,原來我倆雖長得差不多,黑頭髮黃面板,當然我略白一些,但是說的好像不是同一國話啊!剛才我白白地解釋了一通,真是餵了狗了,眼下只好猛力地搖頭。少年似乎鬆了口氣,呼喚籬笆外守著的兩個粗獷大漢,他們拿著繩子,凶神惡煞,一步步向我靠近。wtf,這是什麼情況?我立馬雙手掩胸,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尖叫道,“來人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啦!”我的奇葩姿勢和尖利嗓音,把兩個大漢嚇得頓在當地,不敢靠近,小傢伙也嚇住了,“哇哇”大哭,不過他倒是沒有怕我,反而身子不停地扭動,想要往我這邊蹭,還伸出手撈我的長髮,嚶嚶地喚,“小姐姐”。少年見小弟才短短几日功夫,就胳膊肘向外拐了,長嘆了口氣,將娃兒交給大漢,自己接過麻繩,利落地把我的雙手反扣,綁縛了起來,押到車上去。我看他是個毛孩子,對我也不太兇,綁得也不疼,還給車坐,也就沒怎麼反抗。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哼,等小姐姐我好好學個幾日,奪得了話語權,還會怕你嗎?馬車軲轆而行,少年抱著娃兒居中而坐,我則擠在左邊。馬車裡空間狹小,少年忍不住瞪了我下襬幾眼,白袍及膝,遮不住小腿瑩白如玉,我心裡美滋滋,怎麼樣,此間的少年,從沒見過,如此修長勻稱的美腿吧!我還沒得意多久,就見少年將小傢伙在一旁放穩,利索地脫下身上藍衫,露出裡面素白單衣。原來在這裡埋伏呢,變態少年,色令智昏,我趕緊向小傢伙喊道,“寶貝兒,快把眼睛閉起來!”小傢伙無辜地眨眨眼,向我吐了個泡泡。少年不解,依然故我,將脫下的藍衫往我膝上一扔,命令道,“衣不蔽體,成何體統!還不快裹起來!”我瞬間凌亂了,側過身,朝他努了努後背,沒見我被你綁著嗎,迂腐的古人!少年愣了一愣,蹲下身子別過頭,把藍衫摺疊,在我的小腿上鬆鬆繞了兩圈,在前面打了個結,才又坐回原位。幸好他沒聽懂我的話,剛剛好羞恥,嗚嗚!之後的路上,我千方百計地誘少年說話,可是他一點也不搭理,我只好逗逗小傢伙,哄他道,“寶貝兒,你叫什麼名兒?”小傢伙望著我嘻嘻笑,我不氣餒,朝自己猛力點頭道,“我,小姐姐”,又朝他努了努嘴,“你呢?”反覆地問了好幾次。小傢伙不愧和我心有靈犀,歡喜地喊,“六”,“六”,“六”。“咦,原來寶貝兒叫,666,真是好名字”,我由衷道,要不是手被綁住,就差沒拍手鼓掌了。少年一臉緊繃,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六郎”。這句我倒是聽明白了,瞬間心花怒放,此間的少年,你終於開口了,我於是趁熱打鐵地問,“你呢?大郎,二郎,三郎,四爺?”不好意思,四爺亂入了。他沒有答,倒是徐徐地盤問我,有一半沒聽懂,只隱約間覺得,他又問我是不是山鬼。這少年怎麼就這麼軸呢,我生氣道,“為什麼是山鬼?”他好似聽懂了,吟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在唸到最後一句時,俊臉略微泛紅,以輕咳打斷。這騷年太奇怪了,自己吟詩就罷了,還臉紅個什麼勁啊,又沒人逼你,若是背不下去,把詞給忘了,我又不是你家長,也不會罵你不是。我就聽到,“山啊人,什麼蘿”,恩恩,我是從山林裡跑出來的,頭上腳上纏了草環,也算應景了。我好脾氣地回答,“我不是山鬼,我是美女”,反正你也聽不懂,然後又把在林中,撿到小傢伙的經過,簡單地說了幾遍。少年沉吟片刻,皺眉道,“父親四十大壽時,賓客盈門,小弟不慎被人拐走,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會不會就是那個柺子!你放心,我們楊家絕不會冤枉好人,把你帶回府後,自有公斷!”額,敢情把我當成了綁架犯,真是冤枉啊,我比竇娥還冤。不過之後,少年對我的態度,和緩不少,我趁機和他拉拉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