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愛哥哥呢,已經是當歐巴的人了,要不要這麼肉麻?阿里也是摸不清情況,委婉道,“大人是不是認錯了人,阿朱是我府上的婢女。”“我絕對不會認錯,你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他語無倫次道,“你姓韓,名阿朱,對不對?”老兄,我都不知道我小時候長啥樣,你可真能編。“你錯了,阿朱是我隨便起的,我叫韓梅梅!”看我不犀利地粉碎你的陰謀。他沒有我預料中的失望和意外,以及陰謀戳穿的尷尬,反而眉開眼笑道,“我就知道,我不會認錯的!沒錯,你根本不叫阿朱,剛才是我誆你的。你叫梅梅,你出生在壬辰年二月十八,臘梅綻放的時節。你看,你並沒有刻意冒充,是我的妹妹啊!”老兄,我沒有冒充你妹妹,可是你冒充了我哥哥!這身居高位的人,怎麼都喜歡以自我為中心?可是生辰是怎麼回事,我的陰曆生日,確實是二月十八。爸媽說,我出生那一年,春天姍姍來遲,二月依然寒梅盛開,於是給我起名“梅梅”。他們當時並不知道,“韓梅梅”會載入英文史冊,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上學後,同學們每見到我,總會打趣道,“韓梅梅,你怎麼一個人,你的好朋友,李雷呢?”現在想起來,已然恍如隔世。我狐疑道,“你怎麼看著也沒比我大啊,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妹妹?”他焦急地左右尋找,又求助阿里道,“你這裡有銅鏡嗎?”阿里一陣風似地走開,沒多久就拿回了一面鏤花銅鏡,那位大人接過,翻轉到正面,照向我道,“你今年合該二十六歲,你只會看上去更小。”我的心砰砰直跳,這麼多年我一直不照鏡子,一是因為鏡面色澤暈黃,看不清楚,二是因為歲月不饒人,懶得去看。沒想到,如今一照之下,眼前女子,青絲如雲,眉目婉然,依稀二十六歲的模樣。og我該不會是妖怪吧?我恍惚中,好像聽到了,遙遠的空中,傳來了時鐘的“嘀嗒嘀嗒”,這一定是幻覺……那位大人面色沉痛道,“小時候家境貧寒,你不幸被拐走了。這麼多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你不記得也不打緊,以後兄長會好好照顧你的!”說完,拉著我就要離開。阿里此時用漢語,暗暗囑託道,“阿朱,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接回來!”那位大人眉頭一皺,一甩袍袖,隱隱含怒道,“南院大王莫不是忘了,我的祖父,本就是遼軍抓來的漢人奴隸,你以為我聽不懂,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我妹妹的事,勸你少插手!不要忘了,你坐享齊人之福,東宮西宮之名,百聞不如一見!”這一段話,他完全是用流利的漢語,阿里一怔,滿臉的焦急懊惱,無可奈何。之後,我沉默地跟著他,一時理不清頭緒,只隱約覺得,他確實和我身上的謎團有關。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大人,竟然是權傾朝野的大遼丞相,韓德讓。☆、蕭太后的情人半個月後,我隨著這位便宜大哥,一路北上,前往遼國上京。原來,韓丞相只是來南京例行巡視,我也來不及和阿里揮手作別。車馬轆轆,北風漸緊,十幾日後,森林樹木越來越少,漸漸露出大片的草原和荒野,我猜測來到了內蒙古。北地的風沙撲面撩人,有時不得不扯起圍巾,遮住口鼻。一路上,便宜大哥都對我關懷備至,噓寒問暖。我每次提出,也許我不是她妹妹,他總是溫柔地勸道,“不要緊,你不把我當大哥也沒關係,你總需要人照顧吧。等到你尋得一門好親事,大哥再把你風光地嫁了,要不然我死也沒面目見爹孃了。”我無言以對,對這種妹控,還有什麼辦法,只好聽之任之了。上京臨潢府,位於廣袤的草原之中,四周圍有矮矮的城牆,城裡既有契丹人的穹廬帳篷,又有漢式的宮殿樓臺,中央被一條白音戈洛河,東西貫穿,北為皇城,供皇室貴族居住,南為漢城,是平民百姓的裡街坊市。皇宮名為天贊宮,金碧輝煌,巍峨廣大,其南設有國子監和孔子廟,東南有節義寺,西北有安國寺,可以說儒與佛並舉,遼與漢相安。丞相府邸位於皇宮東面,佔地頗廣,小榭樓閣,亭池苑樹,一應俱全,分佈得也雅緻,可見主人的匠心獨運。我被安排在了一處寒梅苑,也不知是不是大哥,一早就擬好的名字。苑裡有一方清池,數株曲梅,此時不是寒冬,枝葉鬱鬱蔥蔥,正北是一所三楹的木骨青瓦房,寬敞明亮,通通糊了素紗擋風。我在這裡住了下來,突然又恢復到了養豬的狀態。那一日下午,我去大哥住的有鄰苑,找他說話。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苑名這般拗口?”他一派高深道,“子曰:德不孤,必有鄰。不過小梅來了,我才是真的不孤單了。”像我這般一貫鐵石心腸的人,當下都被他感動了,不過不超過三秒。我決定要當他的好妹妹,反正我一直搞不清,自己是魂穿還是身穿,唯一可以證明來處的睡袍,又不在身邊,而且我細細想來,當時楊家人說我“襤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