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個老傢伙正在和他自己強調,排兵佈陣行軍打仗一定要穩重,穩重。
殊不知。如果自己走出一步連自己都想不到的棋。那麼對方也肯定想不到。
當然,利用以逸待勞的優勢發動衝擊,都在雙方的計算考量之內,算不上是這種優勢。
不過康寧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足夠出乎意料了。
一隊還沒有進行休息計程車卒,臉上難免疲憊的被派到王森的軍陣面前,用著標準的北直隸官話,問候了王森的十八代祖宗。尤其是其中的女性成員。
王森氣得怒不可遏,但卻依舊沒有出擊。他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卻不為康寧所察覺。
不久之後,王森等待的人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事業之中。
馮士勉在昨天又一次目睹了青州團練的大勝。他本來已經和剛剛投靠她的巴解商量好了,如果王好義的部隊能夠發動衝擊,那麼他們就衝上去,和王好義所部裡應外合,一舉殲滅青州軍。
但是他們的如意算盤很快就成了白費心機。康寧用簡簡單單的糧食二字,就將不可一世的王好義彼得走投無路,最後從城樓上跳下自殺。
這讓馮士勉再一次失去了為他的夥伴們報仇的機會。所以他們之後繼續前行,在連續多過幾次青州軍斥候的排查之後,終於在今天到達了石佛口。
只是他們在路上繞路所浪費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這讓他們甚至比青州軍來的還要晚一些。
馮士勉見到了王森之後,想到自己建昌營中的弟兄,不由得痛哭流涕。
王森瞥了一眼遠處的青州軍,再看看馮士勉現在的表情,就知道建昌營的結局很不樂觀。但是值此千鈞一髮之際,他也不能任由馮士勉在這裡哭嚎,否則必然引起軍心動搖。
“快起來吧。”他一直把馮士勉當做心腹之一,而且是那種不需要用爵位和金錢,就能夠換取忠誠的人,所以他的語氣也是十分的和善,“我已經知道了建昌營的事情。鱈魚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馮士勉抬起頭來,會想起那個基本上已經確認是錦衣衛探子的薛大哥,他卻不知道該不該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王森。
他在心中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
王森見狀,卻誤以為是他不知道該向自己怎樣表達這個噩耗,他的心緒,也隨之慢慢地陷入了塵埃之中。
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沒有之一。每次他有什麼想法,都幾乎和鱈魚同時想到。兩個人親密關係,尤其是那種不謀而合、心有靈犀的默契感,就連親生父子之間的關係都比不上。
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可以說,這個無聲的噩耗,從心理上澆滅了王森心中燃燒著的野心。
但是他已經沒有回頭路,既然同意了高應臣的建議,那就只能死扛到底。
嘆息了幾聲之後,王森開始詢問馮士勉所經歷的東西。王森之所以一直等在這裡,就是想從倖存者那裡知道青州軍的實力究竟如何。
雖然他不知道逃回來的是馮士勉。但總有那麼兩三個忠心的人,會逃回來的吧。這樣那就足夠了。
馮士勉之所以還會回來,其實也是為了將青州軍的作戰能力稟報給王森知道。
對於他而言。兄弟們的死是不可接受的。雖然他也隱隱約約的知道楊得時和劉大銀的想法,但是他不覺得人生就該被關到那種程度。
或許是心驚的迥然不同,讓他在尊重楊得時的同時,經常不能夠理解楊得時的想法。
他們兩個的人生軌跡其實非常接近,但不知道為什麼,馮士勉總是覺得有些時候根本無法理解養的是的選擇。
尤其是這一次,在能夠逃跑的情況下。楊得時選擇了葬身火海之中。而且,他和劉大銀都知道鱈魚的真實身份,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馮士勉剛剛有所懷疑的時候。就收到了他的嚴厲警告。
他並不知道楊得時和鱈魚究竟是怎樣的交情,但是直到死去也沒有出賣朋友,這的確是楊得時的做法。
然而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嗎?在馮士勉的角度來看,顯然不是這樣的。
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假設那個時候的事情。
他需要儘快告訴王森對方的兵力情況。
王森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他變得胸有成竹起來。
“原來他們只有五六千人,四五十門炮而已。欺負我手下的官軍人數不如他,大炮不如他嗎?哼,康寧這個亂臣賊子,究竟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