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被人信任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下了過街天橋。
由於天氣太悶太燥,我就去路口的麥當勞要了兩份圓筒冰激凌。
阜成門的麥當勞是周圍比較熱鬧的店面,又是夏季,人很多,我排了半天隊。
出來後,我把脆皮圓筒遞給樹蔭底下的鄒姨。
她吃了兩口,笑著用手背碰了下我的腿:“你可真夠可以的,把人家賣花的都說得啞口無言,沒看旁邊都有人對你豎大拇指呢,呵呵,幸虧姨今天帶了你來,不然啊,我這個銷售經理的工作可能就得泡湯嘍。”
“您過獎,我也是從一篇新聞報導上看過些蘭花的作假手段。”
不過有句話我沒說,我看得那份報導,是鄒月娥不可能看到的,因為,那是一份兩個月後才會發表的北京晚報。報紙上明確描述了北京蘭花周邊市場的造假熱潮,不止街邊的流動攤位,甚至連官園鳥市和玉泉營花卉市場都存在許許多多的問題蘭花,當時,有關部門嚴厲打擊了很久。
“小靖,他那裡淨是假貨,你能肯定這盆是蘭花中的玉兔嗎?”
“您放心吧,錯不了。”我知道她還有點不放心,“雖然我習慣把花鳥魚蟲也歸結在收藏一類裡,但它畢竟不是古玩,更不會像古玩那樣難分真偽,仿品無數,只要花些心思在上面,大多數人還是可以精通的,想分辨真假也不是很難。”
“得了吧。”鄒月娥斜了我一眼:“我看我是一輩子也別想整明白了。”
“其實,這盆玉兔絕對能算上品,可以說是撿了個小漏了。”
“我是不懂,反正我就知道蘭花以前的價格很貴。”
“豈止是‘很’字可以形容的?”我單手把最後一口冰激凌吃掉,將上面的紙圈規規矩矩地扔進垃圾箱裡,“簡直貴到姥姥家去了,就您現在抱著的這盆,放在幾年前沒跌價的時候,它能換上一棟別墅。”
“誒喲,那可真夠離譜的。”
官員鳥市從西直門搬家到阜成門橋後,我還是第一次來。
相比於以前髒哄哄的環境,遷移後的鳥市乾淨了許多。順著臺階走到地下市場,我沒急著賣,而是先抱著蛐蛐罐在裡面簡單轉了一圈,考察著今年蟋蟀的整體價格。一般六厘大小的蛐蛐兒,大都幾塊幾十一隻,好一點的才能到一百多,不怎麼值錢,七厘的呢,略微貴上些,普遍在二百到六百之間。八厘的蟲兒就很少了,我見到一隻比我黑頭蟋蟀稍小些許的白牙黃頭蛐蛐兒,老闆賣價五千塊。
當然,這裡面的價錢都是有水分的。
我心裡有了譜,覺著我手裡這隻官員市場最好的蟲兒,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吧?
第10章【賣蟲兒】
我跟鄒月娥溜溜達達地走進了一家樣貌比較正規的店鋪。
三兩個小年輕正蹲在牆角挑著一堆用小瓷瓶裝著的六厘蟋蟀。鄒月娥將蠻沉的蘭花盆貼著角落放置好,便抬頭逗著鳥籠子裡一隻會說話的鸚鵡玩。我走到臺前,將蛐蛐罐放到玻璃板上,“老闆,您這兒收蛐蛐兒麼?”
中年老闆一愣,“……先看看。”他扒開櫃檯上的幾張二手房圖貼,穩穩攬過罐子,掀蓋一看,眼睛亮了亮,“嘿,有年頭沒見著這麼黑的種兒了,挺漂亮。”
“您放心,絕對是好蟲兒。”一旁的幾個學生也圍了過來。
老闆用蛐蛐探子撥了撥,表情很是滿意,“過過稱?”
我想了想,一點頭道:“行。”
讓黑頭蟋蟀跟稱上走了一圈,老闆和幾個學生都顯得很驚訝:“八厘四?夠大的啊!”
老闆定定神兒,再次細細觀察其蟋蟀,口中問道:“這麼大的個頭兒,跟山東拿的吧?”
“沒有,北京抓的。”我這人比較實誠,實話實說:“就護城河邊兒上。”
老闆哦了一聲:“北京的蛐蛐兒差了山東幾個檔次啊,別看個大,可鬥性不行,小夥子,這樣吧,你這隻我收了,一千塊錢。”
要知道,以前的北京還是能淘到不錯的蛐蛐兒的,像西山八大處,永定河西的雲崗,昌平十三陵,但近些年,北京蟋蟀質量整體下滑,零零散散有一些,卻再沒什麼品相不錯的蟲兒了,市場上銷售的,大都是山東蛐蛐兒,數泰安市寧陽縣泗店鎮的最為出名。所以,他說北京的蛐蛐兒鬥性差,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想也不想地搖搖頭:“太便宜了,怎麼也得五千吧?”
“五千?”老闆笑著把蛐蛐罐推了回來:“那您收好吧,你放心問,整個官園鳥市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