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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推門聲,陸奧守轉過身,視線對上了她那空洞的眼神。拖鞋與瓷磚碰撞的清脆之音隨之響起,巨大的衝力將她的狀態打散,重心突破了毅力的極限,四肢綿軟地向後傾倒,像是被剪短絲線的牽線木偶,殘留的意識感知著身體的凋亡。然而,在這危急時刻,衝力的發起者已來到她的身邊,將她攔腰橫抱,順勢託舉,後傾的頭部與渙散的四肢暢想著瀕死的體驗,由此,一個完美的死屍抱誕生了。視野裡顯現的是棕褐色的天花板與吊燈交織的殘影,接著,身體平穩的著陸了——她被安放在狹窄的單人床上。陸奧守半蹲著身體,將頭部處於與她類似的高度:“實在冷得不行嘛,咱可以把肩膀借給你啊。”「的確冷,但不需要,讓你見識一下科技發展的高階成果吧。」顧不得發燙的面龐,她像是在賭氣一樣,強忍著倦意,爬到床頭櫃旁去取空調的遙控器,按下了open按鈕。當簌簌地冷氣從漆黑的圓筒中迸濺而出時,整個房間中的空氣都被攪拌得充滿寒意。她將上下左右的鍵都試了一遍,才意識到,這民宿的劣質空調只能製冷,不能制熱,反覆切換的按鈕是方向鍵,由於自己的失誤,整個房間裡都被冷氣填滿。她只能向手心呼著氣,來掩蓋自己想找個地窖鑽進去的心情,鑽地窖而不鑽地縫的原因,大概是地窖會因為常年的疏離人群而便於掩蓋尷尬吧。當香那還在思索著地窖的位置時,陸奧守已蹲行著移動到她的面前,捧起了比自己本體還要冰冷的發僵的少女的手掌,他難以想象這樣的溫度屬於人類,獲得人類的形態後他便覺得自己充滿了精力,想到這裡,握著少女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你知道這是哪裡嗎?屋子的打扮真不賴嘛,充滿了很多對咱來說新奇的事物。該不會這就是你之前說的,love ho~”「這裡是京都的一家民宿,絕對不是什麼love&hotel。」香那打斷了他的妄想。實在搞不懂,自己的隊友對於love&hotel是有什麼深摯的執念啊。‘在近現代,度蜜月的二人在旅行過程中需要居住的地方。當然,也不排除某些尋求刺激的特殊愛好者組團前往,不可以一個人去,也不可以和不親近的人去。’沒想到自己當初一個隨意編造的回答,竟然會引發這樣大的危機(殺身之禍?)。他無意詰難她,於是將話題引到了自己的原主身上:“民宿啊,說起來,龍馬就是在京都的一家民宿找到了自己的真愛阿龍喔。”「請不要強行給自己加戲,我的意思是,請不要把每一個故事的主人公都想象成自己,這兒是京都建勳神社附近的民宿,吉祥物大概是nobu(織田信長)吧。但是,如果你想效仿的話就試著去撬鎖吧,說不定隔壁房間就存在著你——陸、奧、守、吉、行的真愛。不過,按照我的估計,就算你把這堵牆砸穿,也只能見到長髮飄飄的蜂須賀虎徹。」他無意對她的冷調侃接茬,繼續提問著,“唔,你有沒有個大致的年代觀念,屋子的佈局有悖於咱的認知啊。”「平成年間,也就是距今兩百年的和平年代,不過,在這個時代,應該說是明仁天皇呢。」“天皇還存在著,那幕府……”一絲複雜的神情在陸奧守的臉上流露出來,像是用乘米飯的勺子舀了一大勺芥末送入口中被噎到的感覺。「幕府徹底涼了,天皇只是一種國家元首美好象徵的寓意啦,明治維新後,時間是……安落好像提到過,1868年吧。」想來也是慚愧,自己一個日本人竟然被中國人教導本國的歷史,但近代史中,核資源才是世界的主流趨勢,迫於本職,香那對一百多年的核演變歷史有著深刻的印象,可惜它派不上用場。安落雖然不善於軍艦方面的沿襲,但對於歷史事件的結點了如指掌,在她腦袋裡彷彿裝了個分度盤,需要的時候就用漏斗篩選出來,不費吹灰之力,由此對於艦船的沉沒時間記憶猶新,但那是新聯合政府迴避的話題。 初聽時,香那大吃一驚,隱隱覺得這種說法,有一種免疫系統喪失機能,透過外部力量維持心臟的跳動一樣,與“缸中大腦”理論有種異曲同工之哀。見對方沒有答覆,她用餘光去偷瞄,在昏黃的燈光下,陸奧守吉行露出了十分落寞的表情,像是在懷念某種重要之物。剛才的話,似乎觸碰到對方的逆鱗,從翻譯器中得知對方的前主於1867年隕落,那麼這段時間,應該是他被送回本家的時間段。所以,立刻發自內心的道歉吧。致歉一定要親力親為,絕不能敷衍地依靠思想來傳達。大変(たいへん)失禮(しつれい)しました,決定了,就算使用全部的力量也要將這句最高程度的道歉發出來。 “抱(たい)……”很明顯,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僅僅這一字,牽動著無數條期待著休息的神經,過於疲憊的面部機能燒得發燙,這樣更能凸顯自己的真誠吧,緊接著便是不自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