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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路微微瞪大眼睛,隨即臉上滿是欣喜之色:“您、您是故意露出破綻?”“有些事,站在高處時看不清。”楚鳳歌道:“胡明後面,當能拉出一條線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許路連連應了,隨即又為自己方才的失態羞窘起來,撓了撓頭嘿嘿傻笑。楚鳳歌是軍神,是許多人心中的信仰,哪怕局勢再險惡,只要他說能勝,別人就會信,因為這是被無數次證實了的真理。放下了心中巨石,許路重新來了興致,便指著青豆問道:“這姑娘也真夠邋遢的,您說她是哪邊遣來的?”宗親、群臣、世家,還是那個……曾經如此依賴敬慕他,如今卻一心想除掉他的外甥?楚鳳歌低頭看向青豆。少女的面頰上沾染了灰灰黑黑的汙漬,看不清長相,睫毛卻纖長,顫動著投下淡淡的陰翳,像是在睡夢中仍然擔心著什麼。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本沒有留在身邊的道理。血似乎暫時止住了,楚鳳歌收回手,看了這瘦弱的像根竹竿子似的小姑娘一眼,打算如往常一般下令把人丟到地牢裡去,話未出口卻是一頓。罷了。他在心底輕嘆:“若有必要,稍後再拷問吧。先送到宅子裡去,找個大夫給她治傷。”☆、交涉青豆再次醒過來時,身下是雕花的大床,身上是綿軟的錦被。月白色的帳幔上掛著流蘇,薰香嫋嫋,一室清華,鏤空的窗桕中投射進細碎的金色光點,樹影光華在地氈上緩緩移動,愈顯屋內沉寂靜謐。她顯是身在富貴人家。想到昏迷前的諸事,青豆硬撐著從床上爬起,腳一軟卻跪倒在地上,幸而地面鋪了東西,摔得倒也不是很疼。不過因這動靜,立刻就有侍女快步而入,扶著她起來,面上帶著溫和可親的笑意,柔聲道:“姑娘可傷在哪裡了?你還未大好呢,還是先歇著,萬不可亂走亂動,若有什麼想吩咐的,跟我說一聲便是。”青豆抿唇,片刻後問道:“我這是在哪兒?”“這是英國公的府邸。”侍女伺候她重新躺倒床上,一邊道:“您是主子親自帶回來的呢,這會兒已經有人去通報了,等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情,想必主子就會來探望您的。”國公爺這樣的大人物,想必有許多國家大事要忙。青豆點點頭,心中並不踏實,卻也不敢催促。她雖活了兩輩子,但兩輩子都是小民,從不曾做過這般冒險的事情,當時不覺得,此刻想起來卻不由的有些後怕。她已做好了等上好幾個時辰的準備,然而只一刻鐘的時間,便有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那人有著一張略顯蒼白的冷漠臉孔,隨時隨地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那仿若能割裂面板的寒氣,足以讓旁人忽略他俊秀面容上一抹淡淡的倦色。屋內眾人俱都行禮,幾個侍女全退了出去。巨大的壓力下,青豆覺得肩膀上的傷似乎突然又疼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抱著被子往床裡縮了縮,像個團成毛茸茸一團瑟瑟發抖的小動物。楚鳳歌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她,隨即微微眯起一雙鳳眼,不疾不徐道:“你有三句話的機會。”“……”青豆傻傻地看了他一會,猛地回過神來,張了張嘴道:“皇帝要殺你。四月初三,就在臨朔行宮下手,事後還給你栽了一個謀反的名頭。”楚鳳歌不置可否。青豆有些著急,恨不得自己有上輩子那講評書的老頭一般便給的舌頭。然而她雖聽過許多遍,記的卻不全,現在便只能挑重要的乾巴巴地講出來:“你死了之後,皇帝寵幸宦官,三常侍擅權,逼反了大司馬王奉廣,王奉廣以清君側的名義殺進宮中,後來皇帝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有人說是三常侍殺的,有人說是王奉廣殺的。反正皇帝沒了,大雍就亂了。幾方勢力各自擁立了三個皇帝,打來打去,一直打了三年有餘。”見楚鳳歌仍然沒有反應,青豆只能急急補充,也不管自己這會兒到底已說了幾句話:“再後來,趁著中原大亂,外頭羯族和羌族那幫畜生就打進來了,胡漢立國,與後雍分江而治。這亂世,足足持續了十多年,百姓死傷無數,十不存一。”她言之鑿鑿地說了許多,楚鳳歌臉上不露分毫,心中卻是震驚無比。皇帝私下裡的一些小動作,楚鳳歌早就心中有數。他甚至隱隱猜到,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外甥將會什麼時候動手,在哪裡動手。因此青豆在獵場上喊出那一句,才會叫他感到如此吃驚。而若他當真死了,之後的事情假如推演起來,倒也並非不可能發生。而無論如何,一個鄉野村姑,絕不可能對朝中大事如數家珍,更不可能從如今的局面推測出今後朝局會怎樣發展,除非有高人教她……可又有誰,又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才會派這樣一個小姑娘到他面前來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念電轉之下,楚鳳歌決定詐她一詐,唇邊帶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淡淡道:“夠了,真是漏洞百出。”青豆聞言一愣,然而她雖是小民,見識有限,卻到底活了兩輩子,況且本就是豁出命去的人,因無畏而心思清明,轉瞬間竟叫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