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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離婚,你找他結婚好了。”他是一個普通男人,過不了這個坎兒,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這個家。所以,母親並沒有撒謊。她沒有出軌。不管她是一個多麼糟糕的妻子、不會懂如何正確保護女兒的母親,她都是一個全心全意愛著女兒的母親。而自己間接害死了深愛自己的母親。那之後沒多久,侯曼軒過了二十歲的生日。二十歲是人生一個很重要的分水嶺。這之後,她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個應該學著理性思考、逐漸形成獨立三觀的大人了。過生日那一天,她慢慢開始接受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開始學會在“得到”和“失去”之間尋找平衡,開始理解並同情那些一身缺點卻疼愛孩子的父母。侯曼軒成長了很多,懂了很多,卻是以一個孤兒的身份。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跟著公司一起去做慈善活動時,收到了一家敬老院發來的傳單。看見上面寫著“關愛失獨老人”的字眼,她立刻想到了母親,便到敬老院去做了一天義工。她發現在這個環境裡幫助老人,也能幫助她能尋得內心的平靜,讓她用這樣的方式來彌補虧欠母親一生的關愛。於是,週六去敬老院就成了她多年風雨無阻的習慣。這一天晚上回到家裡,關於童年、父母的一切回憶,都像跑馬燈一樣在侯曼軒的腦中反覆回放。然後,她又想到戚弘亦回去之前跟她說,讓她好好考慮他們之間的事,不要被一個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小帥哥迷得失去理智。戚弘亦說的一段話,尤其讓她很糟心:“你對龔子途的家境有了解嗎?他和我們倆都不一樣,父母感情特別好。他媽都四十多歲了,還被他爸當成女兒一樣寵著。他爸就算只出差兩天,他媽都會當著七八個東萬高管的面跟他和他哥說:‘你爸爸好辛苦,他為這個家庭付出了很多,他是最偉大的父親,你們兄弟倆如果能有爸爸一半的本事,媽媽就會非常非常驕傲了。’我朋友就是其中一個高管,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她相信這些都是真的。跟龔子途相處這麼久,他的積極、樂觀、自信,都不像她那樣,只是透過成年後的努力偽裝出來的。而且入社會這麼多年,她也接觸過很多成功人士,“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總有一個默默支援他的女人”這句話,絕不是假話。相比下來,她貧窮的、負能量爆棚的原生家庭宛如一個天大笑話。她真的不想承認。可是面對龔子途,她太自卑了。而且,這份自卑是不管她臉蛋有多漂亮,收入有多高,事業有多成功,才藝有多麼出眾,都無法彌補的。她終於想明白了多年來自己內心深處對婚姻的恐懼。並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起。龔子途離去後的兩天裡,每天都在頻繁聯絡侯曼軒,但她一直在思索著戚弘亦說的話,也暫時沒再提分手的事。 《y bride》事件發酵的第三天, 龔子途收到了祝珍珍的律師函, 但網上還是一面倒地唾罵祝珍珍。不管三方怎麼撕,這件事對赫威集團損失都極大。赫威高層與公關團隊叫上侯曼軒, 再次緊急開會後, 便約了祝偉德和祝珍珍到公司見面。祝偉德是一個四十六歲的男人,及肩的自然捲長髮紮成了一個馬尾, 露出五官大氣俊美和瘦長的臉頰, 很有流浪藝術家的氣質。他的眼神卻一點也不頹廢, 反倒時時笑著, 自帶滿滿的桃花。他的襯衫領口敞開,露出隱約的胸肌,袖子捲起來,露出一截自帶棕色毛髮的精壯手臂,就連名品西裝也被他穿出了不羈的腔調。他已經退出歌壇很久,四年零七個月沒有拿過麥克風, 但歲月的流逝彷彿和他沒什麼關係。他和二十幾歲時的差別,也就只有眼尾多了不甚明顯的幾根細紋。看得出來他心態很好, 過得也很滋潤。就連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面對“罪魁禍首”的公司, 他也不曾露出半點不悅。“祝先生, 關於這次的意外事件,我覺得很抱歉。”公關負責人先輕微鞠了個躬, 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開場白, “明明是一場公平交易, 沒想到因為我司旗下藝人的口無遮攔,害令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們所有人都感到衷心的難過,並向您和令嬡再度表示誠摯的歉意……”不等他說完,祝偉德閉著眼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安心:“事情已經發生,不必道歉。我只想知道你們打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祝珍珍情緒激動地說:“能怎麼解決?我現在大眾面前已經變成豬狗不如的東西了。”負責人又對祝珍珍鞠了個躬:“請祝小姐稍安勿躁。事到如今,否認龔子途的說法很可能是沒用的了。我們想的對策是,公開承認作曲署名權交易一事並對此坦誠道歉,但也要申明事實真相:這是一起公平交易,而且侯曼軒是自願與你們交易的,她需要這筆收入做慈善,你們需要用這首歌來安撫即將離世的老人,不論是侯曼軒還是祝珍珍,都無意傷害任何人。”侯曼軒在心裡對那句“自願交易”嗤之以鼻,但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