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珍珍不情不願地“唔”了一聲。其實,她從小就被同學、家人說長得像侯曼軒,所以以前一直挺喜歡侯曼軒的。剛學會化妝那會兒,她也是翻出侯曼軒各種風格的照片化仿妝,更被人說成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真正進了圈,見過侯曼軒本人,她才知道明星真人的臉果然比電視上立體很多、小很多。上鏡以後的她依然像侯曼軒,卻是肥胖扁平版。為此,她拿著侯曼軒的照片去了一趟韓國。醫生說,侯曼軒是天然美女,眉眼之間改動一點都會破壞美感的協調輪廓,是當今整形技術無法達到的,只能儘量模仿。經紀人得知這件事立刻殺到首爾阻止她,說模仿別人永遠都無法成為更好的別人,不如調整自己從而成為更好的自己。所以,他們安排醫生為她重新設計微調方案,為她做了減齡效果顯著的自然整形。她整得很成功,是屬於那種只能讓人察覺變美了,卻看不出哪裡變了的最高整形境界。而且,市場很吃這種山楂樹之戀的清純風格,她靠臉一炮而紅。這之後她反而沒有以前那麼像侯曼軒,也漸漸享受不再模仿別人、做自己的快樂。現在被父親舊事重提,心裡難免有點不舒服。相比較祝珍珍的小家子氣,她父親的表現就顯得太討人喜歡了。談話結束之後,赫威的員工都在背後大肆讚揚祝偉德人品好、心胸開闊、平易近人,沒有一點娛樂圈大哥的架子,也因此不太信龔子途那套祝偉德脅迫侯曼軒的說辭。這一日,祝珍珍一路從公司埋怨到了家中。她不滿意這個結果,只想要讓所有人都覺得曲子依然是她寫的,她是最無辜的。祝偉德一直耐心哄她,安慰她,跟她講人生不可能萬事如意,做人要能伸能縮。進入家門後他倆對話才進行到一半,一個蒼老而嚴厲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們還嫌臉丟得不夠多嗎!”說話的老太太頭髮全白,衣著華貴,眼神堅毅而清晰。她一開口,祝偉德和祝珍珍都嚇得不敢說話。這祝珍珍的奶奶。她與祝老爺子一輩子恩愛如初,但葬禮上全程笑著安慰大家,是一個年近八十做事依然雷厲風行的老人。“要不是今天看了報紙,我還不知道,我和老祝都養出了一堆怎樣的廢物後代。”祝老太太把一卷報紙扔到了祝偉德身上,“你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居然想出這種搶劫的方式來安慰你爸?你覺得他在九泉之下,想看你做這種缺德事嗎?”祝偉德接住報紙,趕緊上去扶祝老太太:“媽,您別生氣了,兒子知道做得不好,但這不都是為了爸……”“別碰我,我火大著呢!”祝老太太把手抽出來,瞪了他一眼。“是是,您教訓得對,是兒子管教無方。”祝偉德高大威猛的個子瞬間像矮到了一米五。旁邊的祝珍珍也垂著腦袋,想打噴嚏都硬憋了回去。祝偉德對女兒使了個眼色,又看了看樓梯,她便心神領會地小步上樓躲進臥室,避開了這一場皇祖母政治課的殘酷洗禮。祝老太太看著孫女跑掉,也沒打算留下她,只是把一肚子火圈都發洩在兒子身上:“看看你爸、你姐和兩個哥哥的人品,哪一個不是光明磊落、高風亮節,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這樣了?一天到晚不學好,揹著珍珍她媽跟那麼多女人鬼混,每次都要我們給你擦屁股,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祝偉德嬉皮笑臉道:“媽,我這不也是三個兒子裡最有出息的一個嘛。”“我寧可你沒出息,也不要你人品敗壞!”“小風流而已,不屬於人品敗壞。”“那你最近做的這碼子事呢?!”“那也是為了爸,事搞砸了,但本意是好的。要是爸不是媽最愛的男人,我才沒這心思管他呢。”“就知道說好聽話,你以為我會饒過你麼。”話是這麼說,祝老太太的神色已經緩和了一些,“雖然你已經不再唱歌,但也不要荒廢了你一身才藝。瞧瞧你們陽臺上的架子鼓,灰都快有一厘米厚了。你年輕時那種熱愛搖滾樂的熱忱呢?”“好的,媽,我明天就開始練習。”祝老太太掏出一張破舊的紙條:“你看看,這是我給你擦架子鼓的時候找到的一張紙條,有個電話號碼,是不是用得到。唔,我沒戴老花鏡,這寫是什麼……呂什麼秋?”頭四秒的時間裡,祝偉德都對這個名字完全沒印象。到第五秒,他忽然身體一僵,把紙條搶了過來:“這是誰?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你別給我裝。不會是你在外面又一個女人吧。”“當然不是,如果是記了電話的女人,我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他臉色難看至極,笑得無比勉強,“我上去查一查是什麼人,媽您早點休息啊。”剛一轉過身上樓,祝偉德的笑容就煙消雲散,轉而變成了一種陰霾而惶恐的神色。他一路狂奔到二樓臥室,從保險櫃裡拿出一把鑰匙,再衝到三樓的書房,在高3米、寬75米的書櫃右下角,找到了一個上了鎖的小門,用鑰匙開啟。裡面有一個已經被塵埃染成了灰色的小盒子,撥開灰塵時他被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