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和穆淵在暖融融的小店裡有說有笑,溫煦在風雪中挨著餓瑟瑟發抖。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在等半小時差不多就該有動靜了。半小時內,他只能在這條車子不能開進來的巷子裡,等待、觀察。蹲坑這種事是最枯燥乏味的,在寒冷的風雪中蹲坑不但枯燥乏味還非常痛苦。溫煦不得不找點事來說,比方說給杜忠波打電話,問他是否找到了那些箱子。杜忠波坐在溫暖如春的車子裡,口氣愉快的似乎要飛起來:“大豐收啊。這案子終於找到突破口了。”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可惜,這些東西要先送去總部檢驗,然後才輪到警局。我要結案估計還得在等個天。”溫煦耐不住好奇,問道:“箱子裡到底是什麼?”杜忠波呵呵一笑:“還能是什麼?製毒的工具唄。”溫煦的心沉了沉,抬眼看向前方。在熱氣蒸騰的小店裡,白月笑著,十足一個甜蜜幸福的小女人。溫煦轉身避開風口,問道:“杜隊長,你現在市區總部嗎?”杜忠波嗯了一聲。溫煦:“檢測結果出來了,麻煩你馬上通知我。”“沒問題。”杜忠波忽然想起了什麼,口氣變得有些嚴肅,“我聽說找到09 了?”溫煦:“嗯,老闆回家了。”“那就這樣,有什麼事隨時聯絡。”說完,杜忠波先結束通話了通話。溫煦的手已經懂得沒了知覺,趕緊使勁搓了搓,揣進口袋裡。可是,心裡的事愈發等不及似地攪擾了他,索性把耳機拿出來戴好,給花鑫撥了電話。花鑫很久才接聽他的來電,聽上去周圍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溫煦擔心打擾花鑫,速速說了句:“你忙著?我等會兒再打。”“不用。”花鑫語速極快地挽留了溫煦,“你在哪裡?風聲這麼大。”“醫院後面那個小巷子,監視穆淵和白月呢。”說話的時候,溫煦還留露出一點笑意。花鑫的情緒馬上急躁了起來:“在外面?這麼冷的天你居然在外面?馬上回車裡去,不是有監控系統嗎?不會用還是忘了?”溫煦知道,花鑫心疼自己。然而……“老闆,09怎麼死的?”溫煦跺了跺腳,沒怎麼猶豫就問了。花鑫輕嘆道:“兇器是匕首,三處傷口,致命傷在心臟上。”溫煦下意識地抓住了衣襟,遲了遲,才又問:“找到兇器了?”“找到了。”花鑫頓了頓,風雪掩蓋了他悲傷的嘆息,“上面有……姜璐的指紋和血跡。結合黎月夕說所的情況,姜璐是嫌疑人。”跺下去的腳再也沒有抬起來,花鑫的聲音在耳邊無比真切。他需要一個足夠符合邏輯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監理會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背叛者的一面;他還需要一個足夠符合邏輯的理由來質問自己——那個喜歡老闆的姜部長,真的殺了同事,背叛監理會嗎?大腦中,天使和魔鬼不厭倦地上演“你應該相信我”的戲碼。不知道怎麼說下去的時候,有另外一通電話打來進來,溫煦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羅建的號碼。“羅建給我打電話了,我先接一下。”跟花鑫打過招呼,將通話切到羅建那一邊,“有什麼事了?”羅建咳嗽了一聲,聽起來好像感冒了,“花鑫電話怎麼打不通?”“我倆通話來著。怎麼了?”溫煦問道。羅建說:“化工廠有個姓梁的工程師,我發現他的電腦被黑了五次,沒任何事發生。”這是什麼意思?溫煦沒懂。羅建繼續解釋道:“既沒有中毒,也沒有丟失重要檔案。”溫煦吸溜吸溜鼻涕,問道:“奇怪了。他的電腦很容易被黑嗎?”“不,具體來說應該是非常難的。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羅建一邊咳嗽,一邊說,“對方費盡力氣入侵他的電腦五次,什麼都沒做。”溫煦跟羅建一樣,無法理解駭客的這種嗜好。不過,溫煦想得還是要比羅建多一點,首先,他想要知道梁工程師是幹嘛的。“只是個科研人員。”,羅建說,“負責一個小組。哦對了,穆淵是他小組的,他非常賞識穆淵。”溫煦在寒風中擼了一把鼻涕,在心裡吐槽:一個個跟扎堆兒似地往案子裡鑽,是有錢領啊,還是能給你們合法納妾的指標?沒事消停過日子行不行?你們多一個人,我們就多出一條線。天寒地凍的,我也很想在家吃吃火鍋,談談戀愛,看個大媽電視劇什麼的。羅建什麼時候結束通話電話的,溫煦完全不記得了。在外面站了將近一小時,冷風吹得腦門直疼。他就納悶了,幾個包子兩碗湯,白月和穆淵能吃一個小時還沒吃完,這到底是什麼情趣?從茶壺裡倒出來的茶已經沒了茶色,穆淵卻好像喝得津津有味,半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從半小時前,白月就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廉價的茶水。穆淵放下空茶壺,朝著老闆笑了笑:“麻煩您再給續點水。”這是第三次續水了,白月仍然沒有吭聲,拿著筷子一下一下地戳著最後一個小籠包。老闆拎著大水壺走到桌旁,給茶壺裡續上滿滿一壺的熱水。——“再給我倒一杯。”開車的杜忠波被睏倦攪擾的無法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