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3頁

?”黎月夕的哭泣真的很要命,他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眼淚卻嘩嘩的流,滴滴答答掉下來,瞬間打溼了被子一角。杜忠波若不是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特別想用毛巾捂住少年整張臉!掩耳盜鈴的作為不可取,杜忠波是明白的。看著默默哭泣的少年,杜忠波一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過來……”他抬起手臂,難得的,說話時候溫柔了很多。黎月夕好像沒聽見他的聲音,固執地一動沒動。他短嘆了一聲,“來,過來。”少年吸溜了兩下鼻涕,慢吞吞地把腦袋垂在了病床上。大手輕輕地撫在他的頭上,揉了揉。“叔叔動不了了,以後你要靠自己,不管什麼事多張個心眼兒……我又不是在交代遺言,你別哭得這麼兇行嗎?”其實,他也不想哭的。其實,他何嘗不想繼續自己平靜的生活,然而,奢望之所以被成為奢望是因為它不可能變成現實。誰會知道他壓抑多久的恐懼與痛苦呢?在父母面前不能哭,在朋友面前不能哭,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可以依靠,他只能戰戰兢兢一路淌著水走來。即便面對監理會的人,他還是不能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下。而杜忠波,這個看似可怕又有點粗魯的人,卻總是能觸及他隱藏最深的那塊脆弱。人們常常說“我有希望”、“我很失望”、“我已經絕望”、從此端走到彼端,並不像說幾句話那般簡單,你可以手舞足蹈地大聲宣告,未來將是多麼多麼美妙,你也可以甩著鼻涕眼淚哭訴對現實的不滿,你還可以捲縮在最安全的地方,對自己說,一切都完了。人活數十年,什麼滋味都要嘗一嘗。但誰都不能告訴你,你十幾歲的時候就要他孃的瞭解這一切。對黎月夕而言,所有的事情都值得罵一句——他孃的!伏在床邊的黎月夕,看上起來真的是個孩子,杜忠波的心隱隱地酸了起來,大手從他的頭上滑落,緊緊地握住那隻很纖薄冰涼的手。他很像告訴這個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可他憑什麼呢?大餅畫再逼真,也不能吃。杜忠波想,算了,讓他痛快哭一回吧。——病房門外,溫煦推著要進去的花鑫,低聲說:“你讓他哭一會啊。”花鑫挑眉,就差瞪眼!溫煦安撫花鑫的心口:“不差這點時間,您耐心點啊。”站在他倆身後的副會長湊上去,問道:“小溫,如果黎月夕一直不停下來呢?”“杜忠波會勸他的。”花鑫聞言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笑:“你還挺樂觀,現在哪有時間讓他們倆膩膩歪歪,趕緊進去。”不容溫煦阻止,使勁敲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