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覺得自己根本做不到只是看而不行動,他行動迅速地下車,坐在駕駛席上,如果老闆被人發現了,他必須第一時間衝上去接應。盯著花鑫的同時還要瞄著時間,現在已經到了02:06,再有四分鐘,他們就要被時間軸帶回2016年10月3號。老闆,一定要小心啊!花鑫越看這輛車越覺得奇怪,靜止的,沒有任何異常,而沒有異常本身就是異常,它就像一個花費巨資打造出來的模擬模型,除了像一輛車外,什麼都做不了。但他明白,這只是一種錯覺。與此同時,車裡的溫煦因為緊張失手掉了包,銀色的顯示屏從裡面露了出來,溫煦急忙伸手撿起來,顯示屏上只有灰白二色的畫面已經發生了變化,深灰色的斑駁幾乎佈滿了整個螢幕,地面上趴伏著黎世翔和他妻子的屍體……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溫煦在驚恐中下意識地抬起頭,只見,花鑫已經開啟了車的後門。一瞬間,車子裡空空蕩蕩的情形讓花鑫猛地愣住。跳躍器上的時間從2016年9月20日02:09:58跳到2016年9月20日02:10。溫煦叫喊著:“老闆!”的聲音被時間軸吞沒,他忽然消失在駕駛席上,遠處對著黑車驚訝的花鑫,也無聲無息地消失。寬敞通亮的柏油馬路上,見不到一個活物。——溫煦一下子跌倒在自家後院的鵝卵石小徑上,花鑫穩穩地站在他身後,神色陰鬱地把他拉了起來,朝著入室門走:“收拾一下,去醫療所。”“老闆,我看到黎世翔夫妻的屍體了!”不知道是跳躍時間時凍的,還是看到了屍體嚇的,溫煦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瑟瑟發抖。花鑫腳步一頓,問道:“在監視器顯示屏上?”溫煦瑟瑟點頭:“是的,忽然出現了,一點徵兆都沒有。”花鑫的神色更加陰鬱:“我們必須馬上見到黎月夕他們,快走。帶上兔子,最近幾天我們回不來,找人照顧它。”溫煦連聲應著。所有的預先推測都被九十分鐘內的親眼所見打的潰不成軍。殺人者真的是黎世翔夫妻、黎世翔夫妻真的死於02:10。但是,幾個劫持黎世翔的人去了哪裡?黎世翔夫妻幾分鐘前還在車裡,轉眼就成了死屍趴在案發現場的地上。這他媽的怎麼推測?怎麼分析?溫煦在毫無頭緒的狀態下抓心撓肝,不僅是他,就連花鑫也不像以往那樣老神在在,從回來到開車上路,他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溫煦抱著兔子,滿腦子都是想不通的疑問。兔子似乎察覺到兩位主人超低的氣壓,不叫不鬧老老實實地趴在溫煦懷裡。——在多方焦慮的時候,病房裡卻是如暖日般溫暖愜意。黎月夕守在杜忠波的病床前,幫他在網上搜尋關於耿納德被殺的訊息,雖然黎月夕很不願意這麼做,但是杜忠波病歪歪地求了兩句,他就無可奈何地拿了他的手機。“沒有,什麼都沒有。”黎月夕幾乎翻遍網路每一個角落,很開心沒有任何訊息。剛做完手術的杜忠波還很虛弱,臉上缺少血色,眉頭微蹙,說道:“估計暫時被封鎖了訊息……再看看,有我的通緝令嗎。”“沒有。”“你看都沒看……”“沒有就是沒有。”杜忠波苦笑了一下,可能是牽動了麻藥勁過去的傷口,疼的他憋住氣,忍耐了幾秒鐘的時間。黎月夕憂心忡忡地說:“你不要想那些,盧先生告訴我不會有事的。”“他說的那些事我聽著跟科幻小說似的,你還當真?”兩個小時前,副會長告訴他們兩件事。一,跳躍時間、二,為了保密,從現在開始你們要接受監理會的保護。當時杜忠波撇撇嘴,說:“我都這樣了,你就是趕我走,我也走不了。”黎月夕至始至終都沒說話,倒是副會長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提了一個問題:“我看到花鑫那次,他是跳躍過去的嗎?”副會長點點頭,雖然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卻在心裡暗暗想著——大老闆為什麼不要這孩子呢?回到現實中,黎月夕所經歷的事情讓他很容易相信了副會長的說辭,他知道杜忠波不會相信。“我跟你說過,我爸媽之前死過一次。”杜忠波點點頭。“他們回來了,所以,我相信盧先生的話。”“為什麼別人都不記得,只有你記得?”黎月夕聞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盧先生說他會告訴我原因。”杜忠波長嘆了一聲:“畫大餅嗎?”黎月夕囁喏道:“至少安全了。”安全了啊……杜忠波艱難地笑了笑,說:“其實叔叔也會畫大餅啊,問題是,不管是我還是那個姓盧的,畫出的大餅再逼真也不能吃。而你呢?從警方逃到所謂的監理會,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到現在你不還是階下囚嗎?黎月夕你也為將來想想啊,不要覺得眼下安全了就能嘚瑟了,叔叔混到這個份上,可不是為了讓你安全這點破事……我是希望,讓你重回社會,繼續自己的生活。”黎月夕:“……”“你看你,就說了你幾句,哭什麼啊……多大人了還掉眼淚……行了行了我不說行了吧?你怎麼還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