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所言極是。”陸行舟不欲與他爭執,更沒指望範德祥能聽自己的命令列事。他早已拿好了主意,恭敬對範德祥說道,“只是我心中尚有一些疑問,需要前往各處詢問一二,希望公公能指派給我兩名番役,行個方便。”“乾爹可說過,只找人的。”範德祥緩緩道。“我是受少師大人所託,進宮尋人,只想將白天的事情問個清楚,也好對他們有個交代。”盛敏中畢竟是受皇帝看重的大臣,將來還會是太子身邊的重臣。再說在司禮監的時候,魏錦也說要聽陸行舟的。考慮到這兩層,範德祥終究點了頭。“你知道剛才乾爹說要我聽你的命令列事意味著什麼嗎?”“請廠公賜教。”“意味著乾爹把他的人頭和我的人頭都交到你的手裡。”陸行舟默然。“既然乾爹都說你有分寸,那我就給你派兩個人,不過若是捅出什麼簍子,咱們就得一塊兒去死。”陸行舟恭敬稱是。等到範德祥點了兩個番子出來,便飛快的離開了。他 結局片刻後便有宮人從內裡出來, 低聲道:“殿下有請。”柔淑坐在正廳裡。只不過她剛從寢殿出來, 只在寢衣外面搭了衣裳,形容不整,便在貴妃榻前擺了一架銀紗屏風, 與陸行舟等人隔開。“這麼晚了, 父皇有什麼旨意?”“今日松陽縣主在宮中沒了蹤跡,陛下命東廠在宮中搜尋, 有幾個問題想問,驚擾公主安寧,還請公主原諒。”柔淑輕輕嘆了口氣。“阿寧出事,我也很著急, 喝了兩碗安神湯仍舊睡不著, 沒什麼可驚擾的。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請公主殿下將今日遇到縣主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說一遍。”“所有事情。”“對,無論大小,只要是殿下記得的。”柔淑似乎想了一會兒, 方才開了口, “今兒一早我正在梳妝的時候, 元寧就到了。我讓她在這廳裡等著我,又叫宮女給她上了茶點,等我梳妝出來, 我就把準備好的香囊給她, 裡面是母后賜給我的西域奇香。然後我們就一起去御花園。到了那邊我就跟她分開了,因為好幾個皇姐都回宮來玩,我一直跟她們在一塊呢!元寧自己在那邊玩著, 我好像看到她堂姐還找她說話了。但我沒過去,所以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別的人我也沒看到誰跟她說話了。”“縣主為何離開御花園?據我所知,縣主與榮國公府的小姐並不交好,為何會隨她離開?”“那是因為後面又發生了一件事,我還沒說到那裡。後面母后離開了,花房就準備放蝶,我拿的扇子不好看,就去找元寧,她就把她那把好看的給我了。等蝴蝶放出來,我們就又各玩各的了。後來有隻蝴蝶落在元寧手掌上,大家都圍過去看,就是那會兒,元寧不知道怎麼地,忽然就朝前面摔了出去,幸好林瀟離得近,才把元寧拉住。林瀟拉她的時候力氣使大了,說手腕疼,元寧說要送她回芷蘭軒,然後她們一齊走了,後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你還想問什麼?”“的確還有一事。”“什麼事?”“能否請殿下把你的香囊給我看看。”柔淑聞言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才叫人把她的香囊拿出來。她的香囊與東廠打撈上來的那一個香囊顏色不同,但質地和繡工是一樣的,拿起來聞一聞,帶著濃郁的曼陀羅香味。陸行舟將香囊交還給宮女,便轉身離開。柔淑在後邊喊了一句:“哎,若是有元寧的訊息,也派人跟我說一下。”“是,殿下。”出了沁芳閣,陸行舟沒有猶疑,帶著兩個番役徑直出宮。若說方才那兩個東廠番役對範思德叫他們供陸行舟這個毛頭小子調遣的時候心中不服,而從沁芳閣中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然對陸行舟刮目相看。“陸公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雷厲風行,我等真是佩服。”“對啊,剛才進門那幾腳真是乾脆利落,陸公子的身手定然在我倆之上。”“我只是一介草民,若沒有兩位大哥同行,什麼也做不了。”“公子無需客氣,有什麼吩咐儘管差遣。先前是我們狗眼看人低,得罪了。公子並非池中之物,若將來飛黃騰達,還請提攜一二。”“客氣了。”“敢問公子,我們出宮去哪兒?”“榮國公府。”兩位番役心下了然,上馬飛馳往榮國公府。有東廠的金字招牌打頭陣,一路暢行無阻,三人很快就進了榮國公府,見到了榮國公。“三位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幹?”番役道:“奉陛下之命,調查松陽縣主失蹤一案,有幾句話想問問貴府的二小姐。”榮國公道:“東廠辦案,我自當配合,只是小女是範廠公送回府上的,有什麼話我想廠公在宮中已經問過了,無需再問。”這兩個番役都知道榮國公府與範思德關係不淺,見榮國公搬出了範思德,一時間不好回話。陸行舟自然站了出來。“廠公擔心二小姐安危,第一時間把二小姐送回府上,正因如此來不及在宮中問話,特意派我們過來。”榮國公不吃這一套,冷笑道:“要問也是白天再問,瀟兒她受驚過度,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