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郭魯有些遲疑。皇帝不耐煩地拍了拍扶手:“再丟人的事朕也得聽。”“微臣審一下林溘和謝檀兩位世子,事情的經過大概瞭解了,只不過雙方的說辭不一樣。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晚上謝、盛兩家一起出遊,林溘帶妹妹出來。在燈會上,林溘見著謝檀與盛元慈在一塊,因為謝檀與其妹林清定親的緣故,便上前與謝檀理論。雙方言語不合便打起來了。”“這麼說是林家的人在爭風吃醋?”郭魯點頭,“林溘說謝檀與林清已經定親,但謝檀說自己並未與林清定過親。”皇帝扭過頭,見皇后亦是大吃一驚的模樣,“他們到底有沒有定過親,皇后,你知道嗎?”“臣妾只是聽妹妹提過有這個想法,可到底定沒定,臣妾也不知。或許,檀兒只是在說訂婚的儀式沒走,所以不算定親。”皇后自然是知道的,不僅如此,謝林兩家的聯姻還是她授意的。但她也是在這一刻才知道謝檀如此牴觸這樁婚事。郭魯瞅著帝后的神色,幽幽道:“應該不是,微臣見謝檀的態度十分堅決。”“怎麼個堅決法?”皇帝來了興致。“微臣聽說,謝檀在燈會上,當著榮國公府的人和數百圍觀百姓說……”郭魯見帝后都緊緊盯著自己,語調反倒慢了一點,“說他一直心儀盛元慈,此生非盛元慈不娶。”帝后緩緩瞪大了眼睛,顯然驚到了。“胡鬧!”這次皇后換作怒了,狠狠地將手邊的茶杯拍到地上。“哈哈哈哈哈!”另一邊的皇帝卻仰頭大笑起來,“有意思,謝檀這個孩子有意思,哈哈哈!”皇后心裡正惱怒,見皇帝竟然樂成這般,心中的怒火愈盛。“皇上,這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謝檀胡鬧,皇上難不成還覺得他做得好?”“這個嘛……”皇帝只是覺得自己對謝檀有些刮目相看,他看著皇后氣得滿臉通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當初朕的岳丈也不想把你許配給朕,你不也非嫁給朕不可嗎?”皇后被他這麼一說,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來。“皇上,難道你忘了,剛才你還說要重罰他們?”“罰!當然要重罰,依皇后之見,該怎麼罰呢?”皇后重重呼了幾口氣,目光中盡是氣惱。“這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為,必須給他們長長記性!依臣妾之見,巡城衙門的牢房是管不住他們的。既然他們有一身渾勁兒使不完,不如罰他們做一個月苦役,讓他們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也嚐嚐切膚之痛!”皇帝見皇后是真動了怒,罰的也足夠重,自然是沒有意見。“工部正在為皇上修繕萬壽宮,便讓他們去那邊為皇上盡孝。”“這個好,是該給他們長教訓。不過,還有幾個小丫頭,她們恐怕不行。”“小丫頭們就去浣衣局!臣妾就不信了,這一個月不能讓他們脫胎換骨!”皇上正點著頭,魏錦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啟稟皇上,衛國公和榮國公在皇城門口打起來了!” 東宮皇帝聽到這話, 剛剛才好起來的心情又跌下去了。“這些人, 都是嫌朕這個年過得太舒服了!皇后,我看今天晚上朕跟你都別想睡覺了。”皇后陰沉著臉,“皇上還是把他們宣進來吧, 在皇城門口打架, 他們是想讓百姓都看看皇家的笑話嗎?”“魏錦,把他們都帶進來。”一會兒功夫, 衛國公和榮國公都帶進了坤寧宮。榮國公的年紀比衛國公大上七八歲,平日裡見面也算兄友弟恭,但這會兒扯到了御前,都是分外眼紅。雖說榮國公府與皇家的關係不如衛國公府親密, 但四大國公府說穿了都是親戚, 誰也不比誰低一頭。“瞧瞧你們,簡直是斯文掃地!”皇上忍不住斥道。“陛下,臣也是被逼無奈, 誰叫衛國公府欺人太甚, 您要是不給臣做主, 臣還能做出更不斯文的事來。”榮國公有些肥胖,一說話就帶著濃濃的鼻音,甕聲甕氣的。衛國公則顯得平靜許多:“陛下, 臣今日剛走到皇城門口, 並不欲驚擾聖駕,只想等郭大人出來,將案情問個清楚, 誰知榮國公上來就揪著我不放。還請陛下明見,還臣一個公道。”“你還要公道?你瞧瞧你兒子乾的好事,你有什麼資格要公道……”榮國公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魏錦見他又要動起手來,忙上前勸道:“公爺,皇上和娘娘在這兒,自會主持公道的。”榮國公瞪了他一眼,終究是住了手。皇上心裡清楚,榮國公是苦主,但人家謝檀那邊也說的有理,沒有婚書,口說無憑啊。“謝馳,你與榮國公府可曾定下婚約?”“啟稟皇上,臣的確與榮國公議過兒女親事,不過都只是我與他口頭商量著,並未行過正式的婚聘之儀。”“喲呵,你還承認啊?”榮國公一臉的嘲諷,“這麼說,你也承認你親兒子背信棄義咯?”皇帝“嗯”了一聲,示意榮國公不要插嘴。“只不過因為這婚事還未最終確定,因此這樁婚事謝檀並不知情。”“不知情?陛下,他在睜眼說瞎話!”“是不是瞎話,朕自有主張。”皇帝對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