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他的眼前發著光,讓他全身都暖了起來。她要帶我走啊,我是她的人了,他想道,到底沒敢握住那隻手。我是她的人了。他一遍遍地想著這句話,也不知過了多久,牆上再次開出了縫,幾個全副武裝的人魚貫而入。他們帶著防護面罩、穿著無菌服,帶著口罩,一副要去打仗的架勢。也難怪,梁二以往幾次反抗太過激烈,險些出了人命,即便他現在妥協了,他們也不得不萬分戒備。空氣泵嗡嗡響著,梁二覺得腦袋又昏沉起來,他知道,打進來的空氣有麻醉劑,不過劑量似乎並不大,跟最開始的濃度差不多。賈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差不多就開始吧。”梁二緩緩閉上了眼,順從地癱倒在盒子裡。實驗員們把他搬上車,推了出去,新建的能流遮蔽實驗室在走廊的另一端,他的睫毛顫了顫,絲毫沒有動作。車輪咕嚕咕嚕地響著,一直到了實驗室,他身上的盒子被開啟,他仍然閉著眼沒有動。“用了多大的劑量啊……”一人嘀咕道。“才10毫克,他上午剛麻醉過,不能用太高。”“那他一會兒醒了怎麼辦?”“所以趕緊收拾好了出去啊!”“那……啊!”那人尖叫一聲,見到梁二的眼睜開了。通常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快地跳起來,身上迸發出極大的能流,然後把一切能毀壞的東西全部毀掉,要是有人躲閃不及,就會慘遭殃及。只有等他突然爆發後體力不支,能流用盡的時候,才能進來把他帶走。實驗員們都愣住了,屏住呼吸,邊觀察著梁二的動作,邊慢慢往後退,生怕他下一瞬間就暴跳如雷,大鬧一場。但梁二似乎想通了,只睜著眼,沒有動作,甚至還衝他們笑了笑。實驗員們心中覺得詭異,同時鬆了口氣,但他們心知,現在並不是放鬆的時候,實驗還沒開始,他們不知道這是不是梁二的緩兵之計。“快點吧!用機器得什麼時候才能弄完!”賈島不耐煩的聲音從螢幕上傳來。眾人重新靠近梁二,把他固定在手術檯上。螢幕上放著梁簫的影像,梁二不知道是他們什麼時候拍的,看樣子距離梁簫很近,有的是在街上,有的是在小區門口,拍攝的距離都不算近。他不禁脊背發涼,賈島放這些無非有兩個意思,一是警告他老老實實配合,另一個是某種程度上的承諾,告訴他他們清楚梁簫的行蹤,能將梁簫帶回來。他不知道,由於警察的介入,梁簫身邊幾乎沒有機會讓賈島下手,而他們頻繁的動作也引起了懷疑。他更不知道梁簫此時根本不在a市,螢幕上播放的都是梁簫幾周前、甚至是去年夏天的影片。他甚至沒有想到,他們如果要威脅他,前幾天怎麼不用這招?但一看到梁簫,他的心就軟了。他微微抬起手,配合著實驗員的動作,但在實驗員的手碰到他的面板的時候,他忍不住躲了一下。實驗員下意識地抖了抖,發現他沒有其他動作,才放心地舒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冰涼的軟管和針頭插進他的面板,他回憶起剛才路上瞥到的那一幕:房間的門正要合上,裡面有無數恆溫箱,在他短暫的記憶中,似乎那是用來培養金屬人的裝置。他掩飾得很好,眼睛半張半閉,像是神志不清,但他知道自己足夠清醒。也許是這些日子的麻醉劑讓他產生了抗性,剛才的那點麻醉的效果微乎其微,他的四肢還發軟,但他的大腦仍然清醒。他們沒有原始細胞庫,怎麼製作的金屬人?他心裡疑問。他很好的學習了人類社會的知識,但還沒有博學多才到知道克隆人的全套流程。他只是直覺事情並不簡單。這裡面有好幾個金屬人,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針孔,說明他們跟他一樣,也做過這樣的“手術”。剛才的一瞥雖然短,但他知道恆溫箱裡的小金屬人遠遠不止幾個、幾十個。這些金屬人是怎麼來的?是靠這樣的手術生產出來的嗎?他心生恐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該抽取多少細胞、多少血液、多少組織,才能生產出這麼多金屬人?他覺得四肢更加癱軟,腦袋“突突”地疼了起來。足足有二十分鐘,裝置終於停了下來。實驗員這時才鬆了口氣,最重要的東西取到了,看來梁二是真的已經投誠了。迄今為止的金屬人中,只有他一個有著如此完美和強大的能力,如果用作武器……那可真是壓倒式的勝算。“可以了嗎?”他很久沒開口,聲音有些啞。兩人捧著瓶瓶罐罐和儀器出去了,剩下的給他止了血。螢幕依舊播放著梁簫的畫面,賈島的聲音傳來:“帶他回去吧。”眾人這才完全放下心來。“還要不要裝進盒子裡啊?”“嗯……不用了吧?實驗都結束了啊。”“真的?萬一他再發狂怎麼辦?”梁二扯出一個牽強的笑:“你們答應我的,做完了就把我放出來。而且……而且他們也沒有關起來啊……”他本身長得好看,即使是關了這麼久,身上臉上也沒有消瘦,再加上他一副蒼白病弱的樣子,一手還捂著身上的針眼,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