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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認自己有好幾次都心動了,但她沒辦法、也不可能做這個決定。於是她變得更加焦慮。也只有跟梁二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變得好一些。他的腦袋抵在她的肩上蹭來蹭去,呼吸噴在她的脖子上,頭髮堅韌又柔軟,帶著光滑冰涼的觸感。他會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情,然後自以為隱秘、出其不意地揩油,有時候是摸她一把,有時候是親她一口,有時候是得寸進尺地在她身上蹭,被她發現之後,又立馬小心翼翼地躲開。其實她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得逞之後得意而又饜足的表情,包括他發現她沒生氣之後放鬆的眼神,包括他時不時哼哼唧唧湊過來想幹點什麼卻裝作沒這回事的神態。其實她都知道。如果沒有她的縱容,他哪能一次次得逞,哪能折騰得她腰痠背疼起不來,只要她嚴肅地說不,他絕對不會有任何反駁。表面上是她在縱容他,任由他胡鬧,任由他賴在她身邊,其實真正需要對方的人是她。她更需要他的胡鬧,才能讓她的心慢慢安定下來,才能讓她從自己獨處時的焦慮和煩躁中解脫出來。“梁簫!”她聽到梁二在岸上叫她。又著急了,她心想。有時候她很羨慕梁二,他的世界很小,他的世界只有她,只需要考慮她的喜怒哀樂,只要有她,他的世界就圓滿了。而她要考慮的實在太多了。她向他游過去,看到他陶醉的眼神,頓時明白,他怕是又在想什麼有顏色的東西。她覺得有點頭疼,在k市那次,是她 荒野第四日又是一個疲憊且充實的夜晚。臨睡前梁簫還在想,既然他們是從水路來的,回去還得走水路才行,氧氣罩還有一點氧氣,被封住口放在揹包裡了,明天她可以潛下去看看,說不定真的有出路。實在是太累,再加上樑二催眠一樣的輕撫,她來不及細想明天的安排就睡著了。事實上,就算她想了,也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實施。第二天天沒亮,兩人就被一聲巨響吵醒了,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颳起了大風,把本來就不結實的鐵門吹倒了。梁簫藏在梁二的懷裡,完全沒有感覺到冷風,倒是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地震什麼的,“噌”地一下坐了起來。鐵門“轟”地一下倒地,不但驚醒了他們,還把火堆給撲滅了。按照梁簫的生物鐘,這個時候並不早了,可天仍然沒有大亮,寒風一卷一卷地從門口倒灌進來,她看了一眼屋外已經變成深色的石板,衝梁二道:“下雨了。”梁二把她的衣服攏在一起,穿上鞋出去,還沒走到門邊,一陣狂風裹著雨水就潑了他滿頭滿臉。他後退兩步,趕緊把鐵門扶起來,虛虛搭在牆邊,邊上留了兩條縫,雨水就順著那點空隙猛勁兒地往裡打。一邊的窗子只用桌子斜著擋住了,好讓風能往上吹,現在風倒是往上吹了,但桌面把雨水都引流到屋裡了。梁簫把熄滅的木柴都踢到屋子中間,以免被雨水淋溼,再把桌子往外斜了一下,雖然進的風更大了,但雨水卻被引向了門口。她站在床邊看了看,嘆道:“早知道昨天就不下去了。”昨天剛洗完澡,剛把水接上來,今天就下雨了。早知道昨天就不用費勁了,直接接雨水就好了,而且再怎麼說雨水也比混合了魚蝦的屎/尿/人的汗液等等等的湖水要乾淨一些吧……梁簫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噁心,但沒辦法,喝都喝了,也不能再吐出來,現在這些水早已不知道到了腎臟還是膀胱,還是順著汗腺分泌出去了。“可是今天冷,”梁二把她又按回床墊上,那是屋裡唯一避風的地方,“今天洗澡肯定會感冒。”他邊說邊把火燃起來,明黃色的火苗在邊緣上發著暗紅色的光,時而被風吹得晃一晃,讓她覺得溫暖又安定。“今天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屋裡待著。”梁二向外瞥了一眼,說道。他把梁簫的鞋子脫掉,床單對摺兩下,疊成了四層,蓋在她身上:“你再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