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會產生很多從未有過的想法,突然會從前二十幾年的人生中抽離出來,思考一些以前從未觸及的問題。她從無數成功的光環和對事業狂熱的追求中冷靜了下來,她開始小心地嘗試著尋找答案。而其中一個答案此刻就在她的眼前。“ai告訴你的?”梁簫問道。“嗯……一部分。”梁二下意識地把臉偏向一邊,“生日快樂。”他不知道女性的生日應該是什麼顏色,他甚至不知道人類的生日應該怎樣慶祝,但只要他想到許多年前的今天,有一個生命降生在世上,她咿呀學語,蹣跚學步,然後用29年的時間慢慢長大,創造了他,他就覺得這應當是世上最隆重的日子。金屬人的實驗室壽命只有一年,他們來不及過出生紀念日,生命就已經結束了。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生命的長度長那麼一點,才有機會脫離本能的束縛,尋找更多的可能性。在這樣的日子裡,梁二一直隱藏的問題終於暴露了出來:他不是人,裝得再像他也不是人。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還有幾個月,也許馬上就要道別。陽臺鋪上了紅色的地毯,牆上插著一朵黑色的玫瑰花,花瓣很多、很大,就像梁簫跳舞時飛起的裙角,這是她最喜歡的兩種顏色。他帶著最莊嚴的心情,像梁簫伸出了手。梁簫微微一笑,開始檢查他的作業。“步子小一點……好……重心不要晃……”“很好。”梁簫表揚道,下巴若有似無地觸到他胸口,“確實沒出錯。你說你,學什麼都這麼快,怎麼會一直在外流浪?為什麼不工作?”懶可不是藉口,何況他根本不懶。聰明,勤奮,有一張好看的臉,怎麼會淪落街頭這麼多年?梁二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應當沒起疑心,心虛道:“沒人要我。”除了你。他的眼神總是很矛盾,帶著心虛的閃躲和擔憂,和那麼直白深切的注視,總是同時出現在他身上。她笑笑,決定換個話題。“你今天休息?”“是。”“沒有蛋糕?”“……沒有。”“面呢?”“這個有!”梁簫笑了起來,把梁二激動的手臂往下壓了壓:“別抬這麼高,你舞伴很矮。”梁二微微彎下身子,正好跟梁簫的視線齊平。他鬆開梁簫的手,慢慢地繞到她的身後,抱住了她。梁簫站著沒動,自然而然地摸著他靠過來的腦袋,她用手比劃了一下頭髮的長度,心想這也長得太快了,髮絲又細又軟,手感簡直太好了吧。幾根頭髮在她的脖子上輕輕瘙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