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思專到節目上,她自己的壓力其實在別的地方。因為她沒有做過訪談類的節目,所以心裡有點沒底。訪談類的節目是非常不好做的,不是你背了主持稿就能搞定整臺節目的事。它需要你動用各種說話聊天技巧,和嘉賓進行舒服且有效的聊天,不能刻意,還要在合適的點上給節目製造不一樣的效果。阮軟一直琢磨著這事,不時向該節目的原主持人請教學習,也就沒有心思再管別的。連她寫好了放在電腦裡的宣告,也被她給忘了。就在她琢磨得差不多,心裡有了底氣的時候,節目組導演找到她說了一個事,突然又增加了她這期節目的難度。事情帶著點神秘色彩,說是在節目錄制過程中,可能會有神秘嘉賓出現。“什麼神秘神秘嘉賓?”阮軟翻著手裡的策劃稿,並沒有發現上面有寫這個環節。導演撓了撓頭,嘶了幾口氣才說出來這略顯荒唐的事情,“可能會來,也可能不會來,都說不準。不過還是得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阮軟對於這種說法有點懵,一般節目組要上神秘嘉賓,那都是聯絡好的,和嘉賓有什麼關係,該什麼時候出場,出場要起到什麼效果,該說什麼話,主持人該有怎樣的反應,都是臺本裡寫好的。但導演現在說的,全部都不確定。阮軟繼續懵,“完全隨機應變嗎?難度太大了?萬一我搞砸了呢?”導演看著她,眼神肯定,“相信你自己。”阮軟眉心微微蹙起來,“那……總該讓我知道,這個人是誰吧?”導演笑了一下,抬手抹一把嘴,“溫欣。”阮軟徹底懵了,回導演一句:“這不可能。”“我也覺得不可能。”導演聳肩,“不過還是有備無患吧,你想想,如果她真來了,你該怎麼把節目正常進行下去。節目組到目前為止聯絡不上她,直接聯絡不上不來最好,如果真的聯絡上也真的請來了,我們跟她完全沒有溝通,就只能靠你隨機應變。”阮軟更搞不懂了,“節目組是在……故意整我們嗎?”導演無奈地笑笑,“是廖總在為難我們。”阮軟:“……”阮軟不知道廖祁生是什麼意思,躲到沒人的化妝室,打電話給他。電話接通後,她問廖祁生:“你為難節目組去找溫欣的嗎?”“我沒有為難他們。”廖祁生說得坦然,“我只是讓他們嘗試聯絡,來不來都沒關係。”阮軟鬆了口氣,“你想幹嘛啊?讓我做主持人,還想讓溫欣當神秘來賓,你什麼時候這麼不怕這些麻煩事了?”廖祁生在那頭笑,“自從認識你之後。”阮軟不理他,繼續說:“導演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看是不用了,她肯定不會來。她要是來了,不是故意給自己惹麻煩嗎?你看現在微博上,大家都在誇她。她就這麼默默不作聲,是最好的。而且她肯定也知道你上節目要澄清初戀的事情,她怎麼會來,不是送上來被打臉嗎?”廖祁生還是笑,“那就看她怎麼想怎麼選了。”阮軟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點什麼,敏感地問了句:“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沒什麼,生意上的事……”電話裡的聲音被一串座機電話鈴聲打斷,廖祁生接了一個電話,便沒再和阮軟說下去。和阮軟報備了一句要開會,結束這通電話。電話掛掉後,阮軟推門出化妝間,還在蹙眉思考這件事。生意上的事,就是廖祁生在生意上打擊溫家了吧?溫家的生意沒有廖家生意做得大,如果針鋒起來,吃虧的肯定是溫家。大公司想搞一般的企業,並不是一件難事。只是她沒想到,廖祁生會因為她的這點事,弄出這麼大動靜。然後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節目錄制準時在週六下午開始,一般主持人和嘉賓還是要在節目錄制之前聊聊天相互瞭解瞭解的。但是廖祁生和阮軟這樣的關係,就不需要再多此一舉。等著時間一到,阮軟以主持人的身份先開場,然後再請出本期嘉賓,直接進入訪談環節就行。節目前面都是和往常差不多的內容,按照來賓的身份設定了合適的問話內容,透過聊天的方式把這些問題一個個聊下來,讓觀眾瞭解到一個成功人士背後的故事。等這些聊完後,也基本都會在思想層面上再進行一番探討,強行給觀眾灌一波勵志雞湯。在前面的採訪接近尾聲的時候,阮軟就不自覺繃緊了神經。因為導演跟她說過,如果神秘嘉賓來了,他會以揮手的動作示意,那麼她就要臨時找出合適的時間縫隙,把這個環節插進來。然而現在節目已經到了尾聲,導演也沒有示意。如果溫欣沒來,她按照臺本繼續把節目走完就行。節目最後的觀眾問答環節,廖祁生會利用機會澄清自己沒有初戀這件事情。就在她準備把節目推進到最後一個環節的時候,導演突然揮手開始示意。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內,到嘴邊的話被阮軟嚥了回去,然後她快速搜尋詞彙,組織起來跟演播廳的所有觀眾說:“今天我們訪談的正經內容就結束了,但是我們的節目還沒有結束。今天我們節目組不僅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