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三位皇子。在這位雷厲風行的長公主面前,太子也成了小孩,三人齊齊地對姚纓令敬酒道:“皇姑母好!”“你們都長這麼大了,姑母走的時候都你們都還沒出生,皇兄當時才十四歲。早些年都準備了長安的特產,可惜逢著年節也沒回來成,可惜了。”畢竟離開了這麼多年,家人相逢的場景還是打動了她的心腸,她的眼圈也有些紅了。那時候,涼太/祖呂光才剛去世沒幾年。今日在此,諸事不論,只敘親情。姚纓令跟呂依卻生了一個性格,冷酷淡漠。因為,他們都是呂郢墨的孩子。“皇姑母,侄兒們都長大了,怎麼能再問你要禮物?該是我們孝敬您的時候了。”太子十分孝順乖巧,帶領著弟弟們對著長公主作揖。“乖。”姚纓令點頭道。姚纓令八面玲瓏,常常面帶微笑。一場宴會辦了一個半時辰才結束,充分地展示了大國氣魄和長公主的無上風姿。最後,群臣跪拜離席,太后心緒太過激動,是被人摻著回玄煜宮的。宴會一結束,長公主就來了玄煜宮,皇太后坐在正廳等著,屏退了所有宮人,孤獨寂寞地坐在主位上。“我的兒啊,都是為娘護不住你,先帝將你出繼,叫你去到那麼遠的地方,真是苦了你了。”李天薇一見到姚纓令就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緊,生怕一鬆就沒人了,她邊哭邊說,讓人倍感淒涼。從來沒有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有這樣“不體面”的一面。“母后,您的心意我都知道。已成事實,再怨無用。木已成舟,您就不要責怪自己了。為了這個母后您都已經和皇考鬧翻過了。”姚纓令看著母親也是心酸,一別數年,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美人鬢角已經染上銀霜,臉上也長了皺紋。可是,她並不後悔當年的決定,就算是小動物也不可能一直蜷縮在母親的羽翼之下,更何況是大涼皇室的女子?“女兒聽說最近太子和儇王的奪嫡之爭越演越烈,儇王的爪牙都露出來了,誓要與太子爭個高下,是真的嗎?”她轉移話題,不想讓李天薇太過傷心,順便也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是啊。奪嫡之爭。當年的事,娘不想再親歷一次了。陪著先帝走過了那些種種,娘已經受夠了。女兒,你心裡屬意誰呢?”李天薇看著姚纓令的眼睛說。姚纓令在母親的腳踏凳上坐下,貼心地給母親捶腿。姚纓令回看母親的眼睛說:“當然是太子,生儇王的嫿貴妃是慕容家的女人,不能讓關西將軍府的勢力凌駕在我華北將軍府之上。”她堂堂大涼公主,必須要手握重權。從前毅然決然嫁給伍譽也是打著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主意。她不會說“太子即位名正言順,他老三哪點能比過?”這樣的話,因為對於呂郢墨的女兒來說,說這樣的話是笑話。如果這樣的話屬實,那當今天子就不是呂依卻而是呂郢篆的兒子了,對吧?她的皇考有多殘忍,有多重的心機,她全都知道,在她幾歲大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同樣地,她和她的哥哥也向父親學了個一樣的模樣。或者,他們比他更冷血。李天薇對這個女兒既是欣慰又是心疼,她哭得雙眼紅腫道:“皇上對我很好,但他始終不是我生的,總覺得少了些東西,而且他已經富有天下。你是我生的,只有你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無論你怎樣打算,娘都幫你。”“好。謝謝母后。”姚纓令反握住太后的手,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賀歲戲時間過得很快,寧國長公主離開姑臧回去長安沒多久就下霜了,很快又到了年下,各家各戶,不論貧窮富有都在忙著張羅過年的事情。富人們過年的時候會佈施,窮人們就去搶這些手指縫漏下的金沫子,再歌功頌德一番。總之,姑臧內外一片喜氣洋洋。往年,呂嗣榮都是叫人去城郊的貧民窟派發些過年食品意思意思,可是今年他的生活發生了很大變化,他不想再做那些不痛不癢的閒事兒了。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經買下三花團兩年了,即將進入第三個年頭,但是還沒為他們辦一場堂會。前幾日還有人說過他,說再不拿出來晾晾就該過氣了。上回桃紅樓那檔子事兒不就是個例子嗎?有那麼多人站在呂嗣昭的立場上質疑蕭季凌,就是因為他雖然經常出來表演,但戲班已經不像以前獨立了。呂嗣榮覺得自己不能總這樣金屋藏嬌,好東西就該拿出來給大家羨慕羨慕。他決定好好耍一耍威風。於是,隨著他的一個想法,湖畔堂會就這麼緊鑼密鼓地執行起來,請帖也抄寫了許多份,即便是拿不上請帖的也可以在旁圍觀。“三花團要登臺了!”年前的幾日,街頭巷尾都在傳著這條訊息。三花團的三人更是緊鑼密鼓地排練,蕭季凌上回還出過一次位,其他兩人已經有了危機感了。兩年來,泰葉園又培養出不少新人,捧著他們的都變成了老客,多半打的還不是正經主意,就沒有說被請到府上是正正經經唱戲的。這回年會是個機會,他們都準備著重新在此一鳴驚人。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