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薇紅著臉踢了回去。所有人都靜了一靜。俞北平現在和湯子期在一起,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過,他和杭薇以前似乎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一點,大家也不陌生。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女人和女人對上,比男人跟男人還刀光劍影。這不,還有閨蜜助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杭薇也在裝傻充愣。她能不知道俞北平和湯子期是一對?要說她不是故意的,邱佔梅侃她和俞北平的時候,她怎麼什麼表示都沒有,任由人誤會。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湯子期和俞北平肩並肩坐下。靜默中,也只有邱佔梅還在談笑風生,有意無意,扯出俞北平和杭薇的往事。比如:“六哥,你還記得以前咱們在西郊大院的時候,咱們去食堂吃飯時放的廣播嗎?天天都放,來來回回地進行曲,我聽著就煩了,就你和薇薇姐不動聲色,什麼都不當不回事。高手就是高手,穩得住,你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定力都這麼好,哈哈……”後來,湯子期實在是覺得沒意思,找了個藉口就走了出去。俞北平站起來,杭薇起身叫住他:“就這麼走了?”俞北平敷衍地點點頭,快步追了出去。杭薇的臉色不好看,掐了掐掌心。湯子期沒坐車,直接走出去的。汽車旅館只有汽車通道和電梯,湯子期沒有卡,自然坐不了電梯,她也懶得回去拿,直接從汽車通道下去。正好下面有車盤上來,刺眼的燈光閃得她眯了眯眼睛。俞北平猛地從後面拉了她一把,把她扯到了身邊:“你瘋了?要是被撞到怎麼辦?”“要你管?”湯子期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尖銳。兩天來,她終於把心裡的不滿發洩了出來,抬頭怒視他。俞北平怔了怔,似乎是被她的目光煞到。對著她的眼神,他好像陷入了深思,漸漸明白了什麼。氣氛有些僵硬。……婚後,湯子期和俞北平的第一次冷戰發生在年節後。那天天氣不大好,早上起來還霧濛濛的。陳珞破天荒的起得早,上門拉了她就往外面趕。到了樓底,韋昔拍著軍卡,裝模作樣地彎腰一鞠躬:“兩位美女,恭候多時了。”兩人一起啐他。騷包!去的是北三環那邊的一家中式餐廳。韋昔停了車,在前面領路:“都跟著點兒,一會兒跟丟了,回去不好交代。”“裝腔作勢。”陳珞呸他。湯子期小聲在她耳邊說:“他在北京這些年,還沒女朋友吧?”“當然!”湯子期瞭然:“果然。”韋昔似乎聽見些風聲,回頭,警惕地盯著她們:“瞎幾把扯什麼呢?說我壞話?”兩人齊齊搖頭,雙眼純真。還異口同聲:“沒啊,我們尊敬喜歡您還來不及呢。”才怪!韋昔這人神經粗,也沒多想,領著二人神氣活現地進了大堂。經理老早就候著,模樣謙恭,滿臉堆笑地把他們往樓上引:“這邊,這邊。”陳珞卻忽然搡了湯子期一下。湯子期回頭,見她猛朝她打眼色,一怔。陳珞指了指右前方。湯子期循著她指的那個方向望去,一看,腳步就停住了。是俞北平和杭薇,面對面在靠窗的位置吃涮鍋。今天他穿的便服,夾克外套扣椅背上,上身就一件白色的半高領毛衣,少了幾分肅殺,多了幾分文氣。熱氣蒸騰,糊到眼鏡上,他皺眉摘下來。杭薇忙開啟眼鏡盒,給他遞過去布巾:“你什麼時候近視的?”“輕微,早上檢視檔案,就戴著了。”出門忘了取。杭薇笑:“這麼多年沒見你,一回來咱就是一個部門的,你說巧不巧?”俞北平低頭夾菜吃,說:“過兩天我得去外地,通訊站的工作,你先幫忙應著。”杭薇一愕:“你要調走?”他搖頭:“去外地一個武警支隊的駐地,和那邊的通訊營交流一下工作經驗,算掛職吧。”“多久?”杭薇心情低落,笑容也有些勉強了。“可能幾個月,也可能半年。”她擠出一絲微笑:“好事兒啊,這應該算進修了,回來沒準肩上又多一顆星。”俞北平冷淡笑笑,掏出準備好的檔案,遞給她:“老張讓我給你的。”“謝謝。”一頓飯原本氣氛很好,末了卻吃得壓抑,杭薇不經意問了句:“對了,你申調去哪兒掛職啊?”俞北平低頭放下筷子,起身,慢慢穿上衣服往外面走:“蓉城。”杭薇手裡的筷子一頓,“啪”一聲,掉到了桌上。湯子期的專案實習地,也是蓉城。……俞北平的車停在停車場上面的黃線區,距離餐廳有段距離。他這車牌照特殊,等閒沒人敢招惹,更別提像現在這樣惡作劇了。白色的車身上被人噴了黃黃綠綠的漆,車頭還畫了一個大豬頭,紮了兩圈氣球。俞北平站在黃線外,看了好一會兒,沒過去。湯子期從餐廳裡出來,嘴裡叼了根棒棒糖,心情莫名有些爽。俞北平聽到她的腳步聲,面無表情地回了頭。那一瞬間,湯子期彷彿可以感受到空氣裡驟然降低的氣壓。不過,她這會兒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把棒棒糖從嘴裡拿出來,砸吧了兩下嘴巴,淡淡睨他:“看我幹嘛,又不是我弄的!”韋昔動手,陳珞指揮,她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