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幾個人沒試音。有幾個人上前來問她,帶著好奇的模樣,問:“阿鶴老師有說什麼嗎?”書念沒敢說,硬著頭皮撒謊:“沒有。”下一個女人正準備進去試音,恰在此刻,錄音棚的門被開啟,謝如鶴從裡面出來,後面跟著個男人,大概是他的助理。其他人瞬間噤了聲。謝如鶴似乎只是要離開,一句話也沒說,目光未動,沒有看任何人。等他走了之後,十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阿鶴老師怎麼走了?我還沒試音啊。”“是選好了的意思嗎?”“不會吧……”書念沒聽她們的話,看著謝如鶴的背影,神情怔怔。進了電梯。“跟華景那邊說。”謝如鶴輕聲道,“試音結果他們自己決定,歌手我另外再找。”方文承愣了下,撓撓頭:“我還以為您會選那位書念小姐。”謝如鶴沒說話。他是有這樣的念頭。如果是這樣,他就可以每天都見到她了。可書念不擅長唱歌,即使他願意耐著性子教她,但她應該也不會喜歡在別人面前唱歌。要是他直接把她定下,以後她知道了,應該會覺得自己在配音方面沒有得到其他人的認可,認為這個機會是因為他才拿到的,也不會高興的吧。而且他現在這樣的模樣,喜歡她,好像是不應該的。確實是拖累。至少得等身體好起來,至少不用再被身下的這把枷鎖困住。至少得等到那個時候。“您剛剛說好聽的時候,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方文承忍不住說,“所以您剛剛為什麼說那樣的話,還是說,您是在反諷?”“不是。”謝如鶴沒再說這個,扯回剛剛的事情,“歌手你來找。”方文承連忙應下:“您想找誰?”謝如鶴的心情不佳,也沒了興致:“隨便吧。”“隨便找一個。”等所有人都試完音,李慶從錄音棚裡出來,說:“今天辛苦各位跑一趟了!大概一週內能出結果,各位可以回去了。”書唸的心情也不算好,她看了看時間,還想去另一個錄音棚找黃麗芝。她道了聲“導演再見”,隨後背起單肩包。走出錄音棚,書念正準備去等電梯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隨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嘿!”書念下意識回頭,退了幾步,模樣警惕。以為嚇著她了,來人笑道:“誒,抱歉,嚇到你啦?”是剛剛一起試音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被謝如鶴罵了的人。書念認出她,搖頭:“沒事。”“我叫林琦琦。”女人的性子很自來熟,“你認得我嗎?我之前去商都那邊的錄音棚,見到你好多次!”書念其實看她也挺眼熟,輕輕地嗯了聲。林琦琦高興道:“那加個微信啊。”書念現在已經很少跟人來往了,一般沒什麼人主動來跟她說話,就算說了,也會因為她的少話,而打消了交朋友的念頭。書念不知道怎麼拒絕,只能點頭,拿手機掃了掃她的二維碼。透過驗證後,林琦琦看向另一邊,似乎在跟認識的一個女生打招呼,然後對書念說:“那先這樣啦!以後一起出來玩呀!我走了!”書念應了聲好,卻覺得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她轉身,出了大樓。把謝如鶴送回家後。方文承轉頭就把這事報備給了謝如鶴的外公,季興懷。季興懷年近七十,膝下有三子,孫子孫女滿堂。唯一的女兒季湘寧去世多年,生下的唯一一個孩子便是謝如鶴。也因此,季興懷把對愛女所有的愛都轉移到了謝如鶴身上,放了極多的心思和注意在這個外孫上邊。方文承跟他提起這事的時候,季興懷沉默下來,良久後又問了一遍,聲音慈祥友善:“你剛剛說的那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方文承說:“叫做書念,就是念書兩個字倒過來。”季興懷神情發愣。他想起多年前,他 方文承最近的日子過的不太好。從謝如鶴轉幕後,專心創作之後,大多都是歌手或者唱片公司主動找上門來。方文承一般是幫他處理版權這方面的事情,已經很久沒做這事了。謝如鶴說了“隨便找一個”,大概是要求也不高。但方文承也不敢把這當成小事,認真挑選之後,給他推薦了最近當紅的幾個女歌手,全被謝如鶴駁回。到最後,謝如鶴竟然還發起了火,嘲諷道:“這麼聽話?還真隨便找了?”方文承苦不堪言。而季興懷跟他提出的那個儘量讓謝如鶴跟書念多見面的建議,雖然方文承不太明白,但他是有想過要實施的。他從沒做過這種事情,做起來還有些難度,但也在認真地做著計劃。書念是個配音演員。方文承大致瞭解了她的作息,每天中午12點到棚裡,晚上12點出棚。吃喝這些要麼在棚裡解決,要麼在家裡解決。幾乎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日子過得枯燥又規律。這跟謝如鶴的職業有一個的共通點。兩人都是以棚為家,這輩子大半的時間,都會在錄音棚裡度過。找到這個點,方文承激動起來,覺得可以以這個作為一個切入點,製造他們偶遇的機會,這樣就顯得自然而不尷尬。計劃了幾天,方文承突然發現一點用處都沒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