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手放在褲兜裡,退了幾步,這才轉身慢慢往樓上走去。一進門,落微立刻看到了他唇上的傷,驚訝地問道:“怎麼回事?”舒景越猶豫了一下,沉聲說:“沒事,靖熙呢?”“睡了。”落微拿過拖鞋,看著他的嘴唇,那分明是新鮮的咬痕,難道剛才梅婭來過了?“我們也休息吧。”舒景越坐下來,解開了西服的扣子,重重地倒在床上。結了婚,為什麼心裡還是沉重?他有些迷糊起來,伸出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落微彎腰給他脫掉鞋子,拿著溼毛巾給他擦臉,舒景越沒有動,享受著她溫柔的服務,他喜歡這種感覺。落微放回了毛巾,拿了小棉籤來給他擦唇角的血痂,梅婭咬得真狠,那齒印像小狼的牙,嵌進肉裡,她輕嘆了一聲,輕輕地搖著他的肩膀:“脫了衣服睡吧。”舒景越坐了起來,把她拉進懷裡,捧著她的臉,低頭,輕輕地含住她的唇,吻漸熾熱。落微躲了一下,那唇剛剛吻過別人!舒景越的手用了力,沒給她再躲的機會,在這柔軟的戰場上,他像一頭兇猛的獵豹,他喜歡聽落微細小而急促的喘息,他喜歡看她略帶了羞澀又勇敢和他對視的眼睛,他還喜歡落微那柔軟的溫暖的身體,他更喜歡的是落微在他耳邊一次次地叫他的名字:景越,景越……這種感覺就是……歸宿。 蜜月(1)男人和女人一樣,最終,都想要一個家,而這個家,必須是溫暖的,可以暖透他冷硬的心- -他的汗,密密的,滾燙地落下,在她雪白而柔軟的身體上綻開,他的手有力又充滿了溫柔,在這片美妙的肌膚上游走,他不知疲憊的狂野還在她的身體裡肆意進出。喘息……輕吟……相纏……“景越。”沒有意外,她在輕喚,滿足而倦怠。“嗯。”他伸手緊緊地從背後擁住她。“我想看星星。”落微拉起他的手,把手指放進唇裡,輕咬。“好。”他坐起來,披衣,抱她。頂樓的花房裡,五彩的小燈亮起,天堂鳥不復存在,滿室蘭花淡雅清香。落微便像這蘭,沒有傾國的美,卻有淡雅的韻,她的純一點一滴地滲進你的心、你的神、你的魂,直到完全被她的溫柔纏緊,被她的倔強折服。舒景越從背後抱著她,隔著那窗,仰頭,滿天星光璀璨,冬天的夜空,乾淨而清爽,連星星也亮。不知道哪裡傳來了音樂聲,若有若無,似隱似現,風穿過半敞的門,攪起一陣花香撲鼻,茫然間,落微突然覺得這就是天堂,是她和舒景越二人愛的天堂。“景越,你說若是沒有那一天,我們還會不會相遇?”落微偏頭,輕笑。“會。”舒景越沉聲笑起來,緣份就是緣份,誰能知道一份強迫成了命運的糾纏?或許,那韓媚才是他們的媒人?他本不是濫性的人,不過是醉了酒,韓媚的眉目間有些梅婭的影子,突而想放縱,於是才有了那一晚,沒料到韓媚卻存了要嫁他的心,巴巴地弄了個乾乾淨淨的落微給他吃,那頓甜食,即將甜他一生。落微也笑,手在他粗糙的掌心上劃圈圈:“其實我也有個秘密。”“不許有秘密,快說。”他霸道地咬住她的耳垂,裝成威脅。“記得藍手帕嗎?”落微輕嘆一聲。“嗯。”“那真的是我!”落微又嘆。“什麼?”舒景越愕然,扳她面對自己:“你再說一次。”“那真的是我,那天晚上我下晚班回來,你正從巷子裡出來,那裡是通往樂居的必經之地吧?你每月都去一次,車進不去,你只能靠走,我常常能在那個時刻碰到你,次數多了,便記得你那深得像海的眼睛。後來有人刺了你,我嚇得半死,天啦,你流那麼多血……”落微的心臟猛地緊縮了一下,彷彿那血就在眼前漫開,舒景越的手指越發用力,緊緊地扳著她的肩膀,聲音沙啞而激動:“為什麼不早說?”“那晚我就認出了你,我怎麼可能說?你會以為我是騙錢的,而且我不想讓你看到一個為錢賣身的我,這是女孩子的驕傲。”落微抿嘴,低頭,輕呼氣,這個秘密藏了好久了。“妖精!”舒景越托起她的臉,用力地吻了一下:“原來就是你!居然騙了我這麼久,看著我竄上竄下的找,你也不哼聲。”“我就喜歡看你竄上竄下地找我!”落微伸手摟住他,踮腳回吻他。夜那麼沉。愛那麼深。纏綿繼續,在盛開了蘭花的玻璃房中,在那乾淨清澈的夜幕下。如果可以,落微想,應該不去度那個蜜月,就這樣,真的很好。可是,舒景越太惦記給她一個美滿的蜜月,那一趟出行……洛風的冬天,本少雪,但是今年卻總是紛紛揚揚,一大早起來,那地上已經鋪了薄薄一層。落微和張若彬在辦公室裡泡了一個星期了,每天八點鐘開始,天天到凌晨一點才收筆,她們要趕在月底前完成所有的工作,然後奔赴各自的幸福。落微畫完最後一筆,側過臉來看張若彬,這些天他的氣色明顯好多了,他說,結婚那天梅婭從金璧回去後便撲進他的懷裡,在他懷裡像小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