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吃喝玩樂後回到家時,面對心愛的妻子他所做的更多的也只是空談未來,整個家的生計幾乎都是秦君嫻在支撐,一個從小嬌貴的大小姐懷著對男人的愛獨立撐死了一個新的家庭。往後路嘉每每回憶起父母,印象中大多是每年一次的打架。那些個深夜裡,幼小又脆弱的她只能躲在被子裡假裝睡著偷偷哭泣,她想過離家出走,想過奮起反抗,想過帶著母親偷跑,但她漸漸明白——因為愛,所以媽媽即便經歷無休止的爭吵!打鬧!失望!最後還是會因為那個男人三言兩句的保證而輕易相信,認為他知道錯了,認為他會改,認為他也很後悔,認為他只是還年輕需要時間成長。在之後,她最常做的便是以一副自我犧牲,無可奈何甚至委曲求全的告訴路嘉:“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要不是怕你受委屈,我早不跟他過了。”一個拙劣的理由,騙過了所有人。對於那些難熬的夜晚,聽著外面打鬧的聲音,路嘉的心就想摔碎的東西一樣反覆破裂粘合破裂粘合。有時候路嘉總想,如果沒有自己就好了,那所有人都是自由的。她也不用害怕屋外發生的事,不用擔心明天該怎麼裝著自己一無所知的樣子。路嘉是在小學的時候 叫哥哥給糖吃1998年,越來越多下海經商的人發家致富,秦君嫻和路青安決定去s城做生意,因為孩子還小,他們決定把路嘉寄養在路青安哥哥家。2000年路青平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於路嘉從一開始的遺忘,到不待見,到打罵。事情越來越嚴重,但凡路嘉和他的孩子起爭執時,不分緣由,無論對錯,路嘉總是捱打的那一個。理由也總有一個——你是姐姐,怎麼能欺負弟弟呢。在那家人的眼裡從未看到一個剛剛會跑的孩子是怎麼變著法的欺負路嘉的,長期的寄人籬下,她比同齡孩子中的任何一個都更會看人臉色,比起活潑愛鬧的小孩,她更喜歡默默的待在角落觀察周圍的人,她比同齡的孩子都要聰明,可她知道太聰明不好,因為會惹人注意,因為會捱打。長此以往,好心的鄰居看不慣路青平夫妻倆的變本加厲,選擇了報警。秦君雅從警察口中知曉事情經過,因為相隔兩地,手續辦起來也花了很多時間。辦完手續,她懸著一顆心走到休息室,小心翼翼的走進那個坐在床角瑟瑟發抖的孩子。秦君雅是小學老師,她拿出哄孩子的溫柔語氣問路嘉:“認不認識自己啊?”本來沒什麼期望,畢竟他們從未見過面。卻不想路嘉緩緩送來緊握的手,露出那張明顯暗泛黃且褶皺不堪的全家照,小聲的叫了聲小姨。看著眼前戰戰兢兢的孩子,秦君雅壓著滿腔怒火擦乾眼角的淚痕把孩子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片刻之後,她起身走到警察身邊,啞著嗓子說道:“告訴那對夫妻,我要起訴,這事兒沒完!”說罷她重現回到路嘉身邊,將孩子抱起笑著說道:“小姨帶你回家,好不好?”路嘉團成一個小球,縮在秦君雅懷裡點了點頭。十年時間,秦君雅想過很多次姐妹倆會怎樣相遇,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她本以為自己會第一個見到姐姐的孩子出生,會在她尚在襁褓的時候握握她的小手,會在姐姐哄累孩子後把她接過來抱著。千萬種想象裡從未想過她見到的那個血脈相連的孩子會這樣傷痕累累,猶如驚弓之鳥。她先帶路嘉吃了飯,返程的路上囑咐自家丈夫去幫孩子安置了生活用品。路嘉跟著秦君雅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瘦瘦高高十分清秀的男孩子,他抱著心愛的奧特曼玩具站在走廊好奇的盯著路嘉看。秦君雅掛好包,看到客廳的站著的兩個小人,問道許柯:“你爸呢?”許柯抬了抬手,樓上兩字還沒說出來,被點名的男人就一臉憨笑和藹的從樓上走了下來,當然,多年後,路嘉也告訴了自家小姨夫,那時她對他的第一印象。許建言下來拍了下許柯的頭,蹲在路嘉身邊熱情而滿懷善意的自我介紹道:“你好,小嘉。我是許建言,你小姨夫。”路嘉看看手中的照片,搖了搖頭,睜著圓丟丟明亮的雙眸看著對面頂著金框和厚鏡片的小眼睛男人對比著手中皺皺巴巴的照片,小聲的說道:“沒有小姨夫。”許建言接過照片看看了,摸了摸路嘉的小腦袋,用十萬分哄小孩的溫柔跟她說:“這個不好,咱們以後一起重照,有你,有我,有小姨,還有弟弟,好不好?”“弟弟?”路嘉看著站在一旁的許柯緊張的低下頭,小心的挪到秦君雅身後躲起來:“弟弟,弟弟不喜歡我,說我討厭。”還未等路嘉有所反應,許柯徑直走向路嘉,拉著胳膊把她從秦君雅身後揪出來,特別酷的硬是把手中的奧特曼塞到路嘉懷裡,還未等兩位長輩反應,許柯一路小跑去了廚房,切了一大塊蛋糕遞給路嘉,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喏,給你吃,我不討厭你。”秦君雅把路嘉帶回來時心裡是打鼓的,許柯從小就是獨生子女,家裡所有人都圍著他轉,這樣突然帶回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