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心理準備?”林浩宇有些不解。沈義正繼續說道:“案子最後結束的時候,被定罪的可能就是韓燁浩。”林浩宇:“你也認為他就是兇手?”沈義正:“不是我認為,而是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他是兇手,雖然我們沒有什麼客觀證據,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證人就成了最關鍵的了,現在有嫌疑人自首,我們排查和詢問了所有當時在場的人,他們都證明當時跟張怡然發生接觸的是韓燁浩,而且都一口咬定薛瑞只是在場而已,都沒跟張怡然說上幾句話。”吃完了飯,沈義正起身,一邊收拾一邊繼續說道:“所以即使我們感覺韓燁浩不是兇手,但那也只是感覺而已,到時就得接受韓燁浩被定罪的事實,即使這可能是冤案,那也只是可能而已。”林浩宇:“那麼那些人呢?那些給薛瑞作證的人,一個人說謊可以理解,那麼多人不會集體說謊吧,人跟人是不同的,萬一是他們在弄虛作假,總可能會有人站出來排斥這種事情吧?”“群體失義滑向深淵的情況並不多,但是在一定利益驅使下,在人們的安全感被剝奪的情況下,這種情況是會出現的。”林浩宇忽然發現這是沈義正話最多的一次了:“你發現沒有?咱們兩個見面以來,這是你說話最多的一次了。”沈義正笑笑沒說什麼。可是這個笑讓林浩宇覺得更加奇妙了,他們之間的感覺,不像朋友,不是哥們兒,只是他還不知道,如果再加一點甜蜜的互動,他們相處給人的感覺就是情侶。張怡然案發生後兩個周,韓燁浩證據確鑿被定為嫌疑人移交給司法機關,同時,傳說中的“優秀”官二代薛瑞歸國,主動到警局“協助”調查。二十五歲的薛瑞就像一隻百年的老狐狸,陳述問題,回答問題滴水不漏。“非常抱歉這麼晚才回來。”薛瑞臉上是異常真實的愧疚與悲傷,金邊眼鏡框內的那雙眼睛眼看就要溢位淚水了,“那邊學分必須要修滿時間,所以才會回來的這麼晚,真的很對不起大家。。。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真的很後悔,不該答應楚羽讓那個女孩兒到派對上來的。”沈義正抬頭看了看他,沒有任何表情地說:“你把那天的經過詳細說一下吧。”薛瑞個子不高,頂多175,所以,在185的沈義正面前顯得有些弱小,而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覺得不應該允許這種差距存在,所以他農曆調整自己的表情和姿勢,雖然是在道歉,但身體卻挺的筆直,放在桌上的兩手相握,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因為要去國外待一段時間,所以那天跟幾個朋友聚了聚,快要散的時候,接到了楚羽的電話,我跟她是在一次長輩們的聚會中認識的,並不是很熟,因為在同一所大學,她找我諮詢過一些事情。那天她說他有個同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派對,想來見識見識,我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也經常有在校的學生或者其他什麼人想要認識我們圈子裡的一些朋友,於是便答應了。”“然後呢?”見薛瑞停下了,沈義正問道。薛瑞此刻終於能夠感受到這位刑警隊長的注意了,繼續說道:“沒過多長時間,那個女孩兒就來了,一看就是那種比較樸實聽話的型別,應該跟我那幫朋友玩不到一塊去,我想她自己待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也就離開了,之後便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被燁浩給帶走了,還出了那樣的事情。”“你沒有注意過她,是怎麼知道她被韓燁浩帶走了呢?”沈義正問。“一般這種聚會,散的時候,有的人各回各家,有的會帶自己的女朋友離開,但有的也會帶剛認識的人離開,您知道的,都是年輕人,沒那麼在意。”“那您帶誰離開的呢?”沈義正說話的語氣沒什麼力道,但奇怪的是,卻有一種能夠被輕易覺察到的壓迫感。薛瑞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說道:“因為馬上出國,我爸管得嚴,我是提前走的,誰也沒帶,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那會所大門的監控為什麼沒有拍到您呢?”“我是從會所的另外一道門離開的,一般週末或會所比較熱鬧的時候,前門一般不會有剩餘的停車位,有的客人就會把車停在後巷,順便從後面的小門進去,當時我離開的時候,有保安在那。”薛瑞坦然地說道。薛瑞的說辭滴水不漏,時間點和情節卡的也很好,一般人都會得出這件事跟他沒什麼關係的結論。林浩宇合上膝上型電腦對沈義正說:“怎麼樣?我現在都覺得他真的不是兇手了。”“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了自己的立場。”“他剛才的口供跟我們這幾天提取到的證人的口供是完全吻合的,一點出入都沒有。”林浩宇有些洩氣。沈義正拿過他面前的筆記本拔掉電源和滑鼠然後轉身往外走:“正因為太吻合,所以才覺得可疑,不過,也只是我覺得可疑而已,走程式的時候還是證據說了算。” 情敵一件惡劣的刑事案件,就這麼模稜兩可地結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