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這個人說是來自首的。”穿著制服的同志說著欠了欠身子把身後的人呈現在眾人面前。林艾舉著電話有些沒反應過來:“自首?”“他說你們辦的那個案子,人是他殺的。”三個人同時起身,六道目光聚焦到灰頭髮身上,這個年輕人個子不高,175左右,偏瘦,穿了一件黑羽絨服,白色t恤,臉色慘白,一雙無神的眼睛周圍是明顯而突兀的黑眼圈,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因為害怕或者是麻木,他沒有對上任何人的目光,而是耷拉著眼皮盯著自己腳上的白色運動鞋。沈義正直覺這個人並不是兇手,所以審訊的時候以對方陳述為主,因為真正的兇手在回答聞訊的時候一定會避重就輕,而串好詞的人則會想要儘量地快點讓事情結束。沈義正和陳輝在審訊室,林浩宇和林艾在外間注視著監控。“姓名?”“韓燁浩。”灰髮男兩手放在桌子上,也不看對面的沈義正,只是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籍貫?”“申城市華祥街226號。”“職業?”“恆泰公司職員。”沈義正心思微動,恆泰公司是薛瑞舅舅的公司。“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韓燁浩始終沒有抬頭:“那天我跟一幫人在那個會所玩,瑞哥,薛瑞就說他的一個學妹的同學一會兒會過來玩,我們都沒有太在意,這些在校大學生都挺崇拜瑞哥和其他幾個哥們兒的,有時候有的也會跟著我們,後來那個女孩兒來了,瑞哥叫人把她帶進了包間,長得挺漂亮的就是有點土,有個哥們兒習慣性地給她喝了一杯加了料的酒,她說她是幫楚羽來拿東西的,我想這女孩兒可能是被楚羽給騙來的。”韓燁浩說道楚羽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沈義正,似乎是在想:你現在是不是該問我和楚羽是這麼認識的。沈義正什麼也沒說,用下巴示意他繼續“可是當時也就那麼一想,我們確實喝多了,玩的很瘋,沒想那麼多,最後瑞哥把她分給了我。”林艾聽到那句“瑞哥把她分給我”的時候將自己的杯子重重地扣在了監控室的桌子上,這種事情林浩宇經歷過,但大部分情況下,那些女的都是自願的。屋裡的人繼續說道:“那女的迷迷糊糊的,我就把她弄到了自己的包間,洗完澡出來之後,看到她竟然用打碎了的玻璃杯劃破了自己的腿,弄的床上血跡一片一片的,我當時特別生氣,她起來想要爬出去,我便將她重新摁到了床上,她掙扎反抗的厲害,我當時就是覺得特別煩,特別是看到白色的床單上那一塊塊的血汙,於是就想把她制住,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她瞪著眼睛看著我。”沈義正看起來異常地平靜,依舊沒有抬頭地問道:“然後呢?為什麼要把人扔到那裡。”“我當時慌了,後來鎮靜下來,覺得首先要把屍體處理了,不能放在會所裡,想起了之前看的一個電視劇,覺得要改變作案動機什麼的,就把她扔到了橋下,那個地方到處是流浪漢,被人發現了一定會被認為是流浪漢搶劫□□的。”韓燁浩慢條斯理地說。“你沒有□□她?”沈義正抬頭看他。韓燁浩:“沒有,但是怕警察懷疑,我就用啤酒杯捅她下面了。”“畜生!”監控室裡的林艾按捺不住憤怒,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林浩宇卻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可自己又說不出所以然來。沈義正和陳輝出來的時候,看了看等在走廊裡的林浩宇和林艾,讓人把韓燁浩押去了看守所。回去的路上,林浩宇問沈義正覺得這個韓燁浩是不是兇手,沈義正有些累了,將座椅往後放了放,抬手把胳膊當枕頭靠在椅背上。“剛才的審訊你也看了,有什麼思路沒?”林浩宇頓了頓說道:“我覺得這個韓燁浩不像兇手,他的話太流暢了,就像事先準備好了一樣,可是”“可是什麼?”“可是每個細節他又都能對上。”對,就是這個,林浩宇剛才糾結的就是這個韓燁浩對每個細節的說法都太細緻了,如果一個人真的在醉酒的狀態下情急殺了人,不會有這這麼清晰的記憶,他會因為醉酒而忽略,也會因為害怕而遺忘。“但是我們沒有證據,”沈義正說,“張怡然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一絲他人的痕跡,也就是我們根本就沒有物證,只能靠人證,法醫說了,她被扔在那之前整個身體被做了徹底的清洗。”林浩宇有些不明白:“剛才韓燁浩並沒有交代這個?”“對啊,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他把犯罪過程,犯罪細節交代的這麼細緻,卻唯獨落下這一項,你覺得他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沈義正重新做起來。“應該是忘記了吧。”林浩宇沒有底氣地說。“如果是忘記了,你剛才的疑問就被解決了:他沒有編造謊言。”說著,沈義正拿出煙來想要點上,卻發現身上沒有打火機。林浩宇看了看他:“少抽點,你抽菸太兇了,那樣的話,兇手真的是他?”沈義正把嘴上的煙拿下來重新放回去,順手拿了林浩宇車前放